戍边悍卒小丑面具

第52章赵奇准备搞事

裴寒衣的指尖刚要触碰鸦眼,忽觉一阵钻心寒意。

这琉璃造物的双目根本不像是镶嵌的晶体,倒似两汪凝冻的血潭。

外层是黑曜石般的纯黑,内里却沉淀着金砂旋涡。

最奇妙的是,当她挪动视角,那旋涡竟会随光流转,恍若被窥视者在通过鸦眼回望人间。

“冰裂纹是故意留的。”赵奇突然咬破指尖,一滴血珠坠向鸦背。

猩红顺着羽毛状裂纹蛇形游走,所过之处虹光大盛:“古法称‘龙熄’,要在水晶将凝未凝时,用寒髓激出命脉般的裂痕。”

嗯,这所谓的水晶就是玻璃。

什么龙熄都是瞎扯淡。

目的就是为了增加神秘感。

赵奇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运起了饕餮诀。

“嗡!”

他的双手传来了奇特的内功波动,然后他高举乌鸦对准朝阳。

霎时间万千道虹霓从裂纹中迸射,鸦身化作棱镜将白光剖解成七彩箭雨。

裴寒衣慌忙以袖掩面,却仍瞥见自己腕上的金丝镯在琉璃折射中碎成十七八段幻影。

更可怖的是鸦眼,血色的纹路此刻在强光下显出牡丹轮廓。

跟她额头上那朵金牡丹刺青很像。

“叮——”

赵奇突然松手,琉璃鸦坠向垫着雪狐裘的木案。

本该粉身碎骨的撞击声,却化作编钟般清越的长鸣。

“别磕碰坏了!”裴寒衣着急地一伸手,将那水晶宝物拿了起来。

发现这水晶乌鸦上面,连一个磕碰痕迹都没有。

“这东西坚固的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赵奇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裴寒衣一双杏眼圆瞪,这样神奇的宝物,简直闻所未闻。

放到京城里面,绝对会引得无数达官贵人为之疯狂。

卖上几万两银子,那是轻轻松松的。

她鼻尖一滴将落未落的汗珠,手指下意识地捏紧这个宝物。

“你的意思是……”裴寒衣漂亮的杏眼盯着赵奇:“用这个宝物来售卖审问的官员,还我父亲自由身?”

“差不多。”赵奇点了点头:

“不过这东西是我练手之作,用来收买普通人还行。”

“想要收买那些见惯了世面的高官,还需要再烧制出一个重宝。”

“这只是你的练手制作?”裴寒衣眨巴着眼睛,一时间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听赵奇的意思,第一次做出这样惊人的传世之宝,他还不满意?

天呀!

要是精心打磨的水晶宝物。

那该是多惊人?

“这里水晶乌鸦的通透程度差一点,色泽也不够清澈。”

“等我找到了更多的矿石,能弄出丰富的色彩出来。”

赵奇在上辈子的时候,自己放假的时候烧制过玻璃。

他知道添加铜能使得玻璃变成青绿色,添加钴能获得蓝色,添加锰能获得紫色……

不同的比例融合,还能获得更为丰富的色彩。

而且他现在是先天境界,打通了四条奇经八脉。

对于力量的掌控到达了惊人的地步。

他可以将玻璃玩出花样来。

接下来几天,赵奇漫山遍野寻找矿石,然后反复地尝试,终于是在第四窑的时候烧制出了令他满意的“水晶宝物”。

“好了吧?”裴寒衣对于赵奇所烧制的宝物十分满意,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这宝物换取自己父亲的自由身了。

“不急~”

赵奇摆了摆手:“水晶再神奇,也不过是一个死物。”

“得给它增加一点神秘属性才行。”

赵奇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清楚大周王朝武道秘籍的稀缺性。

“那我如果糅合了《黄庭经》还有自己的内功修炼心得,编撰出一套似是而非的内功心法呢?”

“篆刻在玻璃造物的底部,转动光线就能映照出来。”

一想到这东西能搅动风雨,赵奇就有些兴奋了起来。

“我有一个好主意!”

他立刻就烧制第五炉玻璃。

……

七天后,云州。

日头才过中午,安邑城的青石板路已被晒得发烫。

裴寒衣盯着乌木檐下悬着的赤金牌匾,“敕建都察院左都御史府”九个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位三朝元老郑观玄,半年前在乾清宫领了“主审云州太守案”的金牌。

“用九千岁贺寿的由头。”赵奇捋平名帖上的洒金云纹纸,盯着府门两侧的青麟卫按刀而立。

这些从豹韬营调来的精锐连靴底都钉着钢刺,踏过金砖时会发出独特的碾冰声。

老门房掀帘出来时,腰间玉坠压着的银鱼袋擦过朱漆门槛。

裴寒衣捧着的鎏金错银匣突然轻晃。

她认出那个银鱼袋,是父亲在云州修《河渠志》时御赐的贡品。

如今变成一个下人的所有物。

“大人正与司礼监公公对弈。”门房喉结上的疤随冷笑颤动,“二位若是来送岭南荔枝的,角门处自有人称重。”

“如果没有事情就请回吧。”

裴寒衣袖中的手背青筋突跳。

隔着十二折紫檀屏风,能听见东阁飘来棋子叩枰声。

明显对方这是在找由头。

赵奇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既然御史大人没空,那我们迟点再来拜访吧。”

裴寒衣听明白了赵奇的言外之意:今晚再来!

申时三刻,更夫换成了腿脚迟缓的老头。裴寒衣与赵奇就像是两道黑烟。

赵奇往西北面的望楼上看了看,那里有青麟卫手持弩箭驻守。

“前朝修的排水龙洞。”赵奇拨开假山洞里的蛛网,青砖缝里嵌着的铜管竟还残存茶香。

裴寒衣指尖抚过砖面深痕,这正是父亲最擅长的六分书笔画。

二十年前郑观玄督造御史府时,父亲曾在此监工,后来能力出众,一步步晋升为太守。

如今物是人非。

两人一路往书房的方向潜去。

灯火通明的书房很好辨认,一下子就找到了。

赵奇眯着眼睛看了看,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手拿一本《华严经》上,正在灯火之下观看。

“潮州的乌岽单丛,到底不如武夷老枞经煮。”

他瘦若鹰爪的指节叩了叩书案,紫檀木上立时浮出圈水痕。

那是用整块滇南沉香料雕的桌台,案角立着的缠金丝水晶屏风正在窥视门外人影。

侍女捧来鎏金葵口壶添水的刹那,铜壶嘴流出一道细流。

书房西墙一架错金博山炉后悬着前朝《雪栈行旅图》,画中山寺的青铜檐铃竟会随风轻响。

原是整面墙嵌着十二生肖机括铃,会随之震动发声。

郑观玄忽将经卷往多宝格上一掷,震得格中那尊天青釉梅瓶嗡嗡作响。

这明明是赵奇才生产出来的上好瓷器,这老头已经是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