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修炼铁砂掌
日头攀上城墙雉堞时，铁器坊已响起第一轮锻打声。
红梅捧着黑陶碗穿过在工棚，来到了后院。
她捏着鎏金银勺，从药汤里舀出党参片：“主人昨夜督造箭头至亥时，眼下该补些气血。”
她的影子落在夯土墙上。
赵奇注意到那抹影子始终保持着七步距离，无论桌椅横斜始终不差分毫。
精准得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了一样。
这是“十三步锁魂阵”的起手式。
这种深入到骨子里面的小举动，显然有很深的武功造诣。
这个米湘云派来的侍女武功在自己之上。
“这方子改过？”赵奇看了看那一晚人参汤：“灵武当归用刀背拍松，高丽参须隔纸炙烤。”
“你师承哪里？"
赵奇十分好奇。
“家母是药王谷弃徒。”红梅指尖抹过裙面褶皱，紫檀木针囊滑入掌心：
“大人不妨尝尝浮元子，奴家往馅里加了些冰片。”
“能温养气血的同时，安定心神。”
赵奇端起人参汤一饮而尽，暖流从胃部蔓延到四肢百骸。
全身上下都暖暖的。
“不错的汤药。”
赵奇感受到体内泛起的热力，心中感慨不已。
光是这一碗特殊的参汤，就价值数十两银子。
古人说的“穷文富武”之事，绝对非常有道理。
而且这方世界的武道秘籍残缺，想要练武所耗费的资源更多。
也不怪那些普通士卒在获得赵奇所传授的铁砂掌之后，那么激动。
“如果我已经是先天境，内功提上来了。”
“外功也需要练一练才行。”
想到这里，赵奇对红梅说道：
“取一口大釜过来。”
“还要大量铁砂。”
“奴婢这就去安排。”红梅点了点头。
不一会，在后院里架起了一口鎏金铜釜。
釜底都嵌着米氏商行特制的蜂窝铁栅，暗红纹路上蜿蜒着《天工开物》残卷记载的助燃法子。
随着柴火的燃烧，那些铁砂逐渐地发烫。
“这大铜釜，三层铁砂混着一层南海火珊瑚粉。”红梅跪坐在竹帘下分拣药材，腕间金错银铃铛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这个从扬州天香阁调来的侍女手指翻飞如蝶，将三十年陈艾与赤箭草碾成朱砂色齑粉：“只是婢子愚钝，不明白为何要添三勺石脂水？”
赵奇抖开束袖襕袍的玉带钩，露出精壮胸膛。
胸膛上面有一缕缕橙红色的花纹，时隐时现。
那是赵奇在修炼了《饕餮诀》之后，所产生的变化。
“加了石脂水，才够温度呢！”
话音未落，他抄起陶罐将黑稠液体泼入铁釜。
几乎在石脂水触碰到铁砂的刹那，幽蓝火焰轰然腾起三丈高。
围观的大黄狗慌忙后退，火星噼啪炸开七朵金花。
“嘿！”
赵奇大喝一声，双手伸入到铁砂里面快速地翻炒。
滋滋滋~~
他手掌冒出阵阵白烟，手臂之处烫出了很多的水泡。
赵奇额头上面都是汗水，死死咬住牙关。
“要是再不努力的话。”
“就要变成女人的玩物了。”
“顶住！”
他对自己加油打气，双手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唰！唰！”
手掌与铁砂碰撞间发出的脆响，惊得柳树上知了都闭了嘴。
“再加大一点火！”赵奇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
红梅的俏脸上露出了敬佩之色。
普通人别说是翻炒铁砂了，就算是碰到铜釜都烫的嗷嗷叫。
但是赵奇能硬扛这铁砂的温度，还能坚持修炼。
这份毅力就是成大事之人。
红梅在思索的时候，将一块块松木丢入火堆中，顿时那火焰猛烈地升腾了起来。
铁釜中砂粒已呈暗红色，上方的空气都在扭曲。
赵奇双掌似穿花蛱蝶探入火海，翻搅间带起金石碰撞的铮鸣。
旁人只见他十指关节爆出炒豆般的脆响，双掌泛起暗灰色。
这是铁砂掌练到登堂入室的外在表现。
不惧一般的刀剑，可以手抓弩箭而不伤。
“再加三斤焦炭。”赵奇脖颈青筋暴起，嗓音却稳如钟磬。
背后玄色劲装无风自动。
仔细看，能发现周围的火星在围绕着赵奇旋转，竟然形成了一个数尺之举的涡旋。
他现在已经是先天境，内功可以外放。
如今内功鼓荡之下，对周围环境产生了影响。
红梅抄起旁边的麻袋，用力地一甩，交谈如雁阵归巢般投入釜底。
热！难以想象的热！
红梅退到照壁后，须发末梢早已焦黄蜷曲。
她早年见过陇西军教头练铁砂掌，最多用滚油炒铁蒺藜，哪像这位爷直接把血肉之躯伸进炼器炉？
突然一声咆哮声撕裂热浪。
赵奇双掌化作为残影，在铁砂中翻出奇妙的轨迹。
铁砂裹着火星在他指缝间流淌，远远望去竟似捧了团熔化的赤金！
滚烫砂粒黏在皮肉上，转眼烫出串透亮水泡，又在下一刻被内功震成飞灰。
“换手！”红梅突然娇叱。
十根银针破空钉入赵奇肩井、曲池诸穴，却是她家传的镇脉针法。
针尾红穗尚在颤动，赵奇十指已改逆时针搅动，手背青筋暴突如盘龙。
银针的震动之意，竟然引得丹田的饕餮内功苏醒了过来。
“唰!”
只见这霸道的内功沿着赵奇的双手流转。
那原本被火焰烧灼得发红的铁砂，如今被被饕餮罡气尽数缓缓地吞噬，逐渐褪去赤红，变得黝黑起来！
日头渐渐西斜时，铁釜突地发出裂帛声。寸厚的铸铁竟被磨出个巴掌大的薄处，赤红铁砂漏在灶膛里，腾起的火舌险些舔着赵奇裤脚！
“主人，你的的手！"红梅突然惊呼。
只见赵奇手掌呈现暗灰色，散发着金属一样的光泽。
外面围观的众人看到火焰逐渐熄灭，这才敢凑近细看，俱是倒抽凉气。
赵奇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此刻泛着乌沉沉的铁色。
掌缘处燎泡与血痂结成呈现出淡淡的鳞甲状，在夕照下泛着冷光。
只是赵奇猛然一运功，热流沿着经脉流转，那血痂掉落，再无异常表现。
“大人，请试功。”
徐蛮子扛来早备好的试功石，却在三丈外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青石板上深深凹陷，边缘石料融成琉璃状。
可以想象到刚才修炼的时候，赵奇经历了很等的高温。
这已经是超凡脱俗的武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