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生死大仇
那些吃食、给她做的衣裳，完全可以让下人去做，她何必亲力亲为？
而且，她是长辈，爹爹也唤她一声母亲的……
“瑶儿，快吃呀。”秦大娘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发什么呆？”
秦玉瑶回过神，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口，只是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把馒头和炸鱼藏到衣袖里。
其实，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谁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谁都没有拆穿。
孩子有善心、有孝道是好事，不必去谴责她；而那人值不值得她真心对待，亦或者是否真的疼爱她，日久见人心，她自己能看清的，不必着急去教育她。
而面对虎视眈眈、口水流了一地的族人，程曦月吃得心安理得，她自己凭本事得来的，可没有分给他们吃的想法。
“好香呀。”
夭夭吃得停不住嘴，秦南舟用馒头蘸着鱼汁吃，就没抬起过头，这几日着实把他给饿坏了。
程曦月见他们吃得香，她也蛮有成就感。
她发现秦北霆光吃馒头不吃鱼，以为他没力气夹，便给他夹了一块放碗里。
秦北霆抬眸看了她一眼，“我身上有伤，不宜吃腥。”
“你的伤口没有发脓，能吃一些鱼肉的，不然你营养跟不上。”
“伤好得慢。”
秦北霆不为所动，小口咬着馒头，细嚼慢咽。
他多日不进食，面对如此可口的鱼肉都不为所动，意志力真是强大到令人发指。
程曦月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两碗鱼汤，便过程刚那边，教他们做焖鱼。
老胡与张炳回到，鱼也做好了，香味令人垂涎，俩人凑上去吃喝，心情都好了许多。
“许了那几个差役两斤莲花白，才同意让我们挤一挤。”
老胡气冲冲地道。
程刚问，“咱这么多人，那屋子能挤得下么？”
老胡大大喝了一口酒，“那几间是废弃的屋子，屋主是原先村里的小财主，举家搬迁后，屋子被村里收回，却莫名的开始闹鬼，没有村民敢住，空置至今。我瞧着还好，能扛风雨。”
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的，闻言都大大松了口气。
有地儿避雨就好，这么多人，闹鬼也不怕。
老胡他们边吃边商量。
“如秦小娘子说的，就怕大半夜下雨，咱吃好便点火把过那边吧。”
“要得。”
“只不过还是得防着苏家人，咱得轮流守夜。”
……
吃饱喝足，老胡带着大家往那边赶。
这边的差役懒得管事，把人带进去，便打开铺盖睡去。
这一支流放队伍，以老人和孩子居多，簇拥在一位名叫苏博瑞的老爷子周围。
苏博瑞满头白发，身形佝偻，但眼神中透着坚定，他手中紧紧握着龙头拐杖，那是他唯一的“武器”，也是他身份的象征，更是支撑他疲惫身躯的依靠。
谁都能看出，他是这支队伍的话事人。
老胡刚要上前与他打招呼，一个肌肉肌肉贲张，满脸胡茬的壮汉越众而出。他单薄的衣裳下是鼓囊囊的腱子肉，布满了斑驳带血的鞭痕，带着很强的野性与攻击性。
他眼神睥睨，“想要进我们队伍，拿口粮来换。”
老胡皱眉，“大家都是流放的，哪儿来的口粮？”
壮汉眼里全是好色与贪婪，“没有也行，这几个女的，陪我们哥几个一晚上。”
老胡喝斥，“放肆，她们乃离王家眷，岂容你玷污？”
“别在我跟前提离王那卖国贼，他害苦了我们苏家，老子若死在这条路上，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壮汉眼眸凶狠，眼里的怨毒之色一闪而过，随之又恢复痞痞的坏笑，“老子是苏贵妃胞弟，能看上你们这些庸脂俗粉，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分，等老子起复，老子也不亏待你们，全娶回去做小妾，如何？”
他边说着便闯入队伍，伸手摸向夭夭脸蛋。
不料夭夭一把掐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折，“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轻响，壮汉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啊！”
俩差役吓得跳起，“发生了何事？”
队伍里的人大声嚷嚷，“差爷，他们打人了。”
“欺负到我们头上，兄弟们，抄家伙！”
苏家这边大吵大闹要扑过来，夭夭松了手，将壮汉一脚踹回他们队伍。
老胡将秦家众人的护在身后，大声喝斥：“你们想干什么？戴罪之身还斗殴，罪加一等。”
壮汉爬起来，冷笑一声：“差爷，你也知我们苏家落得今日这凄惨下场，全拜秦北霆所赐，我们之间是生死大仇，不可能善了，我奉劝各位差爷一句，不如睁只眼闭只眼，明哲保身。”
说罢，他带着几个族人慢慢逼近。
“敢尔！”老胡怒不可赦，而程刚与李成峰则挡在他面前。
就在两拨人剑拔弩张之时，有道轻柔的女声响起，“既是死仇，一旦动起手来，伤亡便少不了，生死有命。”
程曦月淡淡地睨着对面，“就是这代价，不知你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壮汉面色很难看，但他没法子反驳。
老胡的这支队伍，老幼病残者全无，个个都是青壮年；而反观自己这边，竟全是老人、小孩多，少数的青年人还对他极其不满，吹胡瞪眼的。
散成一盘散沙，又全是弱者，拿什么跟人家打？
苏家这边的人明显忌惮，身子往后缩。
那老者刚想打圆场，壮汉顶了顶腮帮肉，歪头看程曦月，“你是离王妃？”
程曦月神色冷漠，“不过阶下囚罢了。”
“哈哈哈……”壮汉神经质似的哈哈大笑，“我记住你了。”
“你脑子有病啊？谁要你记得了？”夭夭小脸罩着寒霜，往前逼近一步，壮汉一个哆嗦，后退了好几步。
手都被掰断了，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这是他的本能反应。
待察觉自己往后退了，壮汉又恼羞成怒。
“臭娘们儿，敢断我手，活腻歪了，兄弟们，给我上！”
壮汉气势汹汹，夭夭再往前一步，气焰一下子没了大半。
待身边的人不进而退，他也没忍住往后退，“臭娘们儿，别以为力气大些老子便怕了你，识相的滚，若不然老子弄死你。”
夭夭嗤笑，“来啊，谁怕谁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