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造谣
最后这句话尤为尖酸刻薄，就差说她出去卖了。
万紫柔顿时红了眼眶，“我没有。”
秦北望捏着拳头，要打这人，“我让你造谣！”
此人躲了躲，“我造谣，那她倒是说说看，她都干了什么啊。”
“她做什么关你屁事。”秦北望揣了那人一脚，可更多的声音冒了出来。
“北望，你糊涂啊，我们这是关心你，怕你被戴绿帽了啊。”
“可不？粮食可以没有，但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
众人七嘴八舌的，妒忌使他们面目全非，良知全无。
万紫柔终于体会到程曦月被千夫所指的痛苦，她垂着脑袋，泪水一颗颗滴落。
而秦北望当她心虚了，怒气上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万紫柔幽幽地看着他，眼神透着失望。
秦北望越发烦躁，推了她一把，“问你话呢，哑巴了？”
万紫柔心底发寒，缓缓说，“我找了个卖炭翁，一起坑了一位书生。”
她简单地说了自己在城里坑钱的经过。
众人眼神复杂，内心五味夹陈。
有的人佩服她脑子灵活，有的人鄙夷不屑，也有的人感叹这操蛋的处境，竟将一个名门闺秀逼迫到这种田地。
但坑骗他人获得的银子，比她出卖肉体要好太多了。
如果换做是他们，也会这么做，甚至会做得更过分。
毕竟，落得而今这样的凄惨下场，在他们心里，什么道德良知，早已一分不值。
“嗐，没事儿，那书生也不缺钱，给了咱点钱，就当做是他好事了。”秦二娘笑着打圆场，又去捅咕自己儿子，“臭小子，你误会柔儿了，还不给她道歉，哄哄她？”
万紫柔泪眼朦胧地瞅着他，千言万语，仿若都在那双仿若含情脉脉的眼眸里。
秦北望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视线里便出现了程曦月的身影。
她被那背后的大背篓衬得身材分外娇小，明眸皓齿，笑容灿烂。
她与老胡有说有笑的，逆光而归，阳光在她身后铺下满地的碎光，她如同山中精灵，美得如梦似幻。
秦北望一时有些呆。
这些年程曦月一直在他身边打转，他只觉得烦，从未正眼看她，竟不知，她这般好看……
万紫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一下子酸得要命。
她手掐着大腿，缓缓说，“要说挣钱，曦月才是厉害的呢。她进入富人家的宅子不到半个时辰，便挣了一百两。她背的、老胡手里提的东西，统统都是她拿钱买的呢。”
她故意说得含糊其辞，引人遐想。
女人去富人家宅子能做什么？
出卖色相吧？
顿时，众人无比鄙夷地看着程曦月，内心也嫉妒疯了。
她是有几分姿色，可这世上长得好看的女子多了去，她也不是黄花大闺女，凭什么她去卖一次，就能得到一百两？秦玉瑶听不太懂万紫柔的暗示，但从周围人微妙的表情中，她能猜到，定是程曦月做了什么坏事。
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臊难当，“娘，程曦月她怎么能这样啊？为了钱，干些见不得的勾当？”
秦大娘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咱这一家子，我和你手无缚鸡之力，你大哥伤得重，连带你四哥也受了伤，我们这些废人全是她的累赘，她又是个重情重义的，她不肯放弃我们，除了出卖自己换钱，还有别的法子吗？”
啊？
秦玉瑶没想到这一层，此时听了，心里十分难受。
偏偏这时有个妇人用很轻慢不屑的口吻对大家说，“你们羡慕人家挣钱容易呀？啧，有些女子生来便会伺候人的，活儿好，你自个儿没那本事，你羡慕得来吗？”
秦玉瑶顿时便炸了，“你十年八年没漱过口了吗？嘴巴那么臭。来，我给你摁水里，好好洗洗你那张臭嘴。”
她撸起衣袖，大步上前去揪这妇人的衣领。
然而，这妇人可不怕她这个小姑娘，还没等她走近便推搡她，“给老娘死一边去。老娘生娃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待着呢，想对老娘动手，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她斤两不够，那如果加上我呢？”
夭夭那张白皙粉嫩的娃娃脸出现在跟前。
妇人心陡然一慌，脚跟便已离地，整个人被夭夭提了起来。
她面色发白，连连求饶，“呃……夭夭姑娘，你先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
夭夭的手越提越高，“你在编排我家小姐不是时，就没想过要好好说，嗯？”
“我错了，夭夭姑娘……”
妇人是真的害怕了，夭夭昨晚举起大石头轻飘飘摔下去的画面，已经刻入她脑海里的，她感觉，此时的自己成了那块大石头！
她一抛一扔，自己“噗通”，眼睛一闭，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呗。
“夭夭姑娘，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
“你们在做什么呢？”程曦月的声音，此刻在妇人听来，如同天籁。
“曦月，快救救我啊。”妇人都激动到哭了。
“夭夭，你又调皮了。”程曦月嗔怪，“快把人放下。”
夭夭不放，“小姐，她侮辱您，骂得很脏很难听。”
秦玉瑶跟着喊，“对，她说您懂得伺候人，活儿好。”
程曦月眸光倏然变冷，“造谣污蔑全靠一张嘴是吗？那就把她嘴给撕了。哦，心也脏，把心也给挖了吧。”
这妇人吓得亡魂皆冒，“不是，曦月，不是我说的，是万紫柔说的呀。”
程曦月的目光投向万紫柔。
万紫柔这次没有回避，目光直直迎上，带着几分锋芒与挑衅。
程曦月挑了挑眉，她这是要雄起了？
行啊，流放之路漫漫，多个人多点乐子才好呢。
不等程曦月开腔，老胡便怒声道，“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最讨厌搬弄是非之人，睨了万紫柔一眼，“你明知秦小娘子给人家寻爱犬，得的一百两赏金，还造谣她？”
万紫柔温和地道，“差爷，我是说曦月进入一座大宅子挣的钱，哪知他们都想歪了呢。我们应该相信曦月，她说什么，我们便信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