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水落石出

大小姐心脏猛地一跳,心头浮现起不好的预感,但仍然怀着一丝希望,“怎么样?念念它没事儿吧?”

程曦月沉默了片刻,“大小姐,请随我来。”

念念指定不好了!

大小姐一面摇头,一面脚步踉跄后退。

程曦月抬步往外走,大小姐哭嚎着跟上去,丫鬟和嬷嬷跟在身后。

一行人穿过一道道曲折迂回的走廊,走到偏门,程曦月停下。

“让门房开门。”她说道。

“你该不会想逃吧?”冯嬷嬷满脸防备,冲身后招了招手,便有个小丫鬟飞快往里边跑,想来是去找家丁、护院。

程曦月毫不在意,“不必如此防我,我不出去,你们挖门前的花圃,念念的尸体就埋在里头。”

“啊!”尽管已经猜到,大小姐还是难以接受,直接瘫倒在地。

“小姐!”冯嬷嬷和丫鬟忙去扶她,又喊人去拿锄头,铲子,场面陷入混乱。

程曦月在旁观,发现那门房往外跑,她大声说,“快点抓住他,别让他逃了。”

这话清晰地进入大小姐浑噩的脑子里,她推开冯嬷嬷,“去抓人!”

“小姐,门房把门锁上了。”

“他逃了,怎么办?”

下人们六神无主,程曦月眯了眯眼,上前对着门猛踹两脚,生生把门楣踹烂,门板倒塌。

这时护院已匆匆赶到,冲出去把门房逮住了。

但门房装傻,“小人以为小姐被女贼挟持,便锁上门,去正门找人来救小姐的。”

程曦月冷笑了声,“你把我们大家当傻子?我都没触碰小姐,我如何挟持她?”

门房气冲冲,“你凶神恶煞的,我瞧着就像。”

这边,护院已把狗狗的尸体挖出。

高度腐烂,恶臭难闻,但依旧能看出它头骨崩裂,眼珠子被挖,尸身破损,血迹斑斑,可见死之前遭到了非人折磨。

大小姐瘫软在地,干呕,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我可怜的念念啊!”

冯嬷嬷怒声道,“来人,将这恶仆拖下去,乱棍打死。”

“冯嬷嬷,冤枉啊,念念不是小人杀的,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处死小人。”门房装得老实巴交的,手指着程曦月,“定是她杀的念念,再混进府内污蔑小人,既能领赏金,又祸水东引,一箭双雕,她好深的心机。”

冯嬷嬷不傻,没那么容易被他误导。

“念念一直在府里,从未出去过,她个外人,如何杀得了它?好,假设真是她杀的,那她把念念的尸体埋在门口的花圃,你是死人吗,看不到?”

门房一时被堵得无言,但他死活不认罪,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冯嬷嬷也有些顾虑,这人的姐夫是衙门的捕头,没有真凭实据,就这么把人打死,会很麻烦。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程曦月冷笑了声,“大小姐,莫急,我来把事件还原。”

她手一晃,掌心便多了一道黄符。

这符叫“刨根问底”,作用是深化上一次占卜结果,来龙去脉都能弄得一清二楚。

程曦月拿着符箓,口中念念有词,三步一停,走回念念的狗窝,又从狗窝走到偏门。

“现!”黄符无风自燃,有泛着金光的字体浮现在半空又隐去,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

冯嬷嬷等人:“!!”

这真是高人啊,她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幸亏她宽宏大量,没跟自己这些人计较,否则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冯嬷嬷冷汗淋漓,看程曦月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程曦月盯着门房:“念念就是被你虐杀的!”

门房也被她露的这一手给吓住,被她乍然爆喝,感觉心魂都吓走了一半,呐呐,“不是,不是我。”

“是你。”程曦月看向大小姐,“小姐,您先进屋。”

“不,我要听。”大小姐挣扎着起身,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门房,“我倒要看看,念念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这般歹毒地虐杀掉。”

程曦月默了默,“过程有些残忍,您还是不听的好。”

“无妨,你说。”

大小姐铁了心要听,程曦月便不再劝,看向那眼神躲闪的门房。

“三日前晚上守夜,你买了猪头肉和烧酒。”

她指着门房住的那小隔间,“你坐在这里喝酒,念念被肉香吸引过来,冲你吠,想要吃肉。你平日就憎恨妒忌它,当晚你又喝了酒,酒气上头,便恶向胆边生,你上前揪住念念,用力往地上摔去。

念念头颅摔裂,但还没死,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挖掉它的双眼,拿石头把它的骨头一节一节敲断,它还没咽气,你就将它埋进了土里……”

“小姐!”

大小姐悲痛欲绝,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门房恐惧又愤怒,冲程曦月嘶吼,“都是你编的谎言,我没有!”

程曦月冷呵了声,“自作孽不可活。”

此人生得眉凸眼凹,印堂狭窄发黑,乃是个阴险狡诈、心术不正之徒。

且他眼中煞纹较深,近日必倒大霉,他虐杀念念之事根本藏不住,没有她,也会被人发现,不死也残。

门房狡辩无果便求饶,求饶不成便破罐子破摔,大声嚷嚷:“是,是我杀死了那小畜生!不过条狗,却养得肥头大耳,跟头猪似的,我看着就恶心。我月钱才五百文,特么的好不容易买顿肉,它总抢我的,不给便冲我吠、要咬我,我欠它的吗?啊?……”

程曦月没有多待,告辞后离去。

出到外头,她想去配架马车。

可木匠要她把马牵来,做调整才能配到合适的。

程曦月哪敢啊,那是匹没缰的野马,万一见到这闹市受惊了呢?还有城门内外的官兵那么多,若是瞧上了霸占去呢?

再说了,老胡也不肯让她来回折腾啊。

木匠很是无奈,“你没马,这车做好了你如何驾走?你自己套上吗?”

对哦,得有马架上才能拖走,她给忘了!

程曦月缩了缩脖子,尬笑着离开了人家的铺子。

在她走后,那木匠疾步转到屏风后,咆哮,“这便是你们说的英明神武、巾帼不让须眉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