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挖墙脚
说完他又唾弃自己没原则，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也是这时，他才留意到四周杀戮后的血腥惨烈场面，面色凝重，“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等程曦月回答，耳边便传来一道道惊恐凄厉的尖叫声。
秦家族人都要疯了。
肉团血块、断肢残骸、狰狞的人头，随处可见。
浓稠黏腻的血液喷洒得到处都是，血腥味与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恶梦变成现实，熟悉的族人、自己的亲人成了肉泥，没人能接受这恐怖如修罗场的一幕。
有的人一直在叫，有的弯腰呕吐，秽物散发出一股酸臭；有的捂住双眼不忍直视，瑟瑟发抖，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有的神色呆滞，嘴里喃喃自语，机械地游荡，不知是寻找幸存的亲人，还是吓没了心魂。
老胡等人也是呆愣了许久，才从震惊、恐惧中回过神。
几个同僚都还活着，且毫发无伤，他们差点喜极而泣。
“都给我安静。”老胡气沉丹田，大喝一声，现场静了一霎。
“遇到这种事，能活着已是万幸，不要沉浸在悲痛之中，赶紧找一下各自丢失的亲人。”
老胡铿锵有力的声音，如滚滚天雷，轰炸着众人的脑海，有些人恢复了些神志，并且接受这可怕的现实。
“三儿！我三儿呢？”
“囡囡，你在哪儿啊？娘找不着你呀。”
“我孙儿不见了！”
许多人哭着喊着，如无头苍蝇一样开始寻找亲人。
“不要乱转，去翻衣服、找头颅。”老胡大声说着，又吩咐手底下的人，“程刚，老李，你俩清点幸存者人数。”
“张炳你们几个，去寻人头，确认死者。”
几个衙役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悲痛，他们其实早就发现，死的全是半大的孩子，以及少数身子弱的妇人、老人。
那些贼人真的该死啊，这一条条都是鲜活的生命！
而他们也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处罚！
程曦月更加无奈，秦玉瑶醒来便抱着她哭，浑身发抖，死都不撒手，好像怕她飞走、消失似的。
身子最弱，方才虚弱到只剩一口气吊着的秦大娘最后一个醒。
“瑶儿！”
“月儿！”
她猛地爬起，有些茫然的双眼，逐渐有了焦点，瞧见女儿与儿媳抱在一起哭。
她绷紧的心弦松懈下来，待往旁边看了看，她怔愣住了。
这里，死了许多人！
顿时，她心头涌上巨大的悲伤，难以言喻的恶心之感用上来，她俯身大吐特吐，胆汁都吐了出来。
程曦月冲老胡喊，“这里血腥味太重，会引来野兽，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秦二娘此时正捶胸捣足的哭。
，秦北望婚前有通房，生了俩庶子，而今都没了，她也是痛心万分。
一听程曦月这话，她便炸了，“程曦月，你好歹毒的心肠，许多人才刚没了儿子、孙子，你撺掇这个时候走，你是想让那些尸骸被野兽啃噬吗？”不等程曦月回应，夭夭便怼了回去，“那些死者不是被碾成了肉泥，便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肉团，拼都拼不全，带走有何用？夜黑风高的，你不走，野兽吃的便是你。”
她的小嘴叭叭的，大家这时才留意到她。
“你是谁？”
队伍里不知何时混进来一个陌生人，让老胡如临大敌，上前就要抓她。
李奕辰忙说，“老胡，她是那些黑衣人带来的，她被绳子捆着，不省人事。那两个江湖侠客救了她，却没带她走。”
有人质疑，“你怎么知道？”
“你们都晕了过去，我当时清醒着，还瞧见俩侠客给大家都喂了药，若不然我们身上的伤不会好。”
众人疑惑，“我们还受过伤？”
可没感觉到疼啊。
不过，衣裳都破破烂烂的，血迹斑斑，瞧着倒像是被伤过。
“为何我们身上没有伤口？”
“那两位侠客的伤药十分了得，给我们抹上后，伤口慢慢便愈合了。”
“真这么神奇？”大家还存疑，“小兄弟，你该不会哄我们的吧？”
“他说的是真的。”面色苍白的万紫柔站出来，“我彼时也还有意识，见那两位侠客，确实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药。说起来，那两人的相貌，”
她看向秦北霆，眼眸流露出娇羞与爱慕，“与北霆、南舟还有几分相似。”
嗯？
程曦月朝夭夭看去。
夭夭着急摆手想解释：我想象不出俩侠客的相貌，一时着急，才参照姑爷兄弟俩给造的啊。
万紫柔徐徐看向她，“这位姑娘，你与月儿认识？”
“不认识。”夭夭感觉自己否认得太快引人怀疑，又连忙找补，“我脑子受创，不记得从前之事，但我有个模糊的印象，她是我家小姐。”
“你失忆了？”万紫柔转了转眼珠子，“我与月儿乃闺中好友，不记得她有你这么个丫鬟。反倒我有个二等丫鬟，她上个月去素食斋给我买素肉，忽然失了踪。我瞧你有些熟悉，你会不会就是她呢？”
程曦月：“……”
夭夭：“……”
特么的好不要脸！
“不，你长得这般清新脱俗，若你是我家小姐，我不会认不出。很显然，你不是。”
夭夭抱住程曦月的胳膊，“姐姐，你别想趁我失忆骗我哟，我看得出来的。”
这死丫头，怎的对程曦月这么忠诚？！
她越是这样，自己就越要抢！
万紫柔心里发了狠，表面无奈叹息，“我也不知月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呀。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你若跟着我，我至少能让你有口吃的，毕竟月儿都自身难保了呢，她顾不上你。”
“万紫柔，你能不能要点脸？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墙角，你贱不贱呐？”
程曦月不爽，直接骂回去，“你也不看看自己，衣不蔽体，连件遮羞的衣裳都没有，你还想有食物？你做梦吧你。”
万紫柔浑身一颤，如梦初醒。
是了，方才遇险，他们慌不择路的逃，衣裳被树枝勾烂，背着的包袱也没了，她哪里还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