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炫耀
万紫柔大大方方的拒绝，一点儿也不让人反感，反而迎来众人的交口称赞。
“这丫头接人待物大方得体，难怪深受老夫人和秦二娘的喜爱。”
“她心悦秦北霆，好在没嫁给他这个活死人。”
“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家，秦北霆没那个福气。”
“也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离王这种作恶多端的逆贼，只配娶程曦月这样的恶女。”
程曦月神色淡然，世人大多愚昧，都爱捧高踩低，见多了就好。
万紫柔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月儿，你们今早吃什么呢？”
衙役是没有早饭派的，程曦月只有三五斤米，已经煮过一回，估计也舍不得拿出来煮，她故意这么问，就是想看程曦月吃瘪。
不等程曦月回应，族人又在那儿冷冷嘲讽。
“巧了，这也是我们分家后的第一天，我们也要吃点好的。”程曦月不慌不忙的拿出米和肉。
盯着她跟前那块肉，大家眼睛都看直了，肚子里直冒酸水。
有个族人问：“你昨日不是熬了肉粥？”
程曦月：“对，但米和肉我都没用完呀。”
“……”
她拿回来的明明只是巴掌大一块肉，昨日肉香飘飘，以为煮完了，哪知才切了一个小角，这意味着她家接下来还有好几顿肉吃。
她家人口也少，人人都能吃到。
好羡慕！
若不是见她是个不好相与的，他们都想来讨好她了。
万紫柔心里也嫉恨，面上却不显，“月儿，煮一顿饭都舍不得放一把米吧？你太省了，一家人都分不到几口，还是要饿肚子呀。”
“流放就要有流放的样子，偶尔吃饱是特例，忍饥挨饿才是常态。”程曦月把昨晚找的木板拿出，“怎么？二弟妹想餐餐吃饱饭？”
万紫柔面色僵了僵。
承认想吧，这些族人定会跟他们这一房哭穷卖惨，一点点剥削；说不想，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这时秦二娘慢吞吞而至，“一餐两餐饭自是能吃饱的，我们柔儿可不像你这般抠搜。”
秦大娘不甘示弱的怼回去，“是，我儿媳妇是抠，就做那点儿肉粥，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全让给我和三个孩子了。”
大家看程曦月的眼神都变了。
不顾自身，只想着婆家人，这才是孝顺又懂持家的好儿媳啊。
想不到这个恶女，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秦二娘嗤笑，“王氏你少往程曦月脸上贴金，她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只怕是反过来，她吃米和肉，让你们喝点米汤吧。”
秦大娘面色发冷，“我从不打妄语，你若不信，大可向我俩孩子求证。”
“那成，瑶儿，你过来。”秦二娘朝秦玉瑶招手，“你给大伙说说，程曦月是不是自己吃好的，让你们吃点渣渣？”
秦玉瑶撅着嘴，哼哼哧哧半天才说，“没有。”
程曦月除了刚拿到馒头没有分给她外，确实没亏待全家。
尤其是昨日熬的肉粥，她自己是真的没有吃，都让大哥、娘和二哥吃了呢。
虽然她讨厌程曦月，可她也不想昧着良心说话。
秦二娘脸色变得难看，“瑶儿，就连你也帮着程曦月说话？你昨晚都没吃上肉粥。”
“那会儿瑶儿与我吵架跑了。”秦大娘接口，“她那份我给留着，热一热便能吃。”
秦二娘被噎住，彻底无话可说，拽着万紫柔，“不与这些癞蛤蟆打哈欠的人一般见识，我们走。”
万紫柔很是温顺听话地“嗯”了声，“娘，我们回去熬肉粥吃。”
“不，我们煮干饭。你三婶昨晚摘了些野葱，我们拿来炒肉。”秦二娘睨了秦大娘一眼：馋死你。
万紫柔强笑了下，“清早便吃干饭么？”
“咋，你担心太腻我们吃不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咱这几日可被磨得够够的了，干饭算得了什么？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可煮干饭时间太长，差爷怕是不愿等咱。”
“那就跟他们说，队伍晚点出发，我们多煮些，给他们送去。”
秦大娘满不在乎地说。
万紫柔内心苦不堪言，她拢共就那点食物，这么多人都惦记着，还要分衙役，根本顶不了几日。
“娘，我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秦二娘打断她，“哎呀，柔儿你就别谦虚了，你家下人都让我们使劲吃，把食物造完，他再送来。”
她知道万紫柔想说什么。
可她说出去的话，吹过的牛，怎么可能收回来？
那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万一他不送……”
“柔儿，你要信你爹，他不会不管你的。”
秦二娘连拽带拉带万紫柔走了，秦二爷迫不及待的去找衙役，要求晚一点上路，等他们熬了肉粥吃再走，到时也给他们分点儿。
这时天还没有放亮，衙役那点物资全换给程曦月和万紫柔了，他们也紧巴巴的，便半推半就的答应给他们晚半个时辰。
难得能借他们的光有做早饭的时间，程曦月也没委屈自己，叫上秦南舟，一起去河边洗干净肉，切成薄片，先用盐腌着，再架起锅煮粥。
南舟看火，她则去方便，顺手摘了些野生薄荷和艾叶回来。
秦南舟自己解决完生理问题，也回去背秦北霆去了树丛。
程曦月加多点水，加大火，等大米煮得糜烂，便把肉片加进去，将薄荷与艾捣碎，放入锅里。
她很快便熄了火，把钵端回去。
淡淡的薄荷香和米香飘散出来，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她尝了尝，味道真不错，便叮嘱秦大娘喂秦北霆，她再去草丛那边多采点儿带走。
哪知她才刚抬脚，便听到一声惨叫。
她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人下意识的往后退。
不过，两个衙役听出那是同僚的声音，他们神色凝重，拔出佩刀便循声跑去。
“发什么了？”
“不会是被野兽拖走了吧？”
大家惶惶不安，各种猜测。
过得好一阵，两名衙役抬着一人回来。
他面庞稚嫩，脸色发乌，左边腿挽起裤脚，露出有些发青的小腿。
程曦月心头一跳，这是中毒？
那衙役头子蹲下去查看，面色凝重。
他站起身，冲大家抱拳，“小李被毒蛇咬伤，诸位有谁能解的，请救他一命，吴某感激不尽，日后定与尔肝胆相照。”
所有人都看向程曦月，并且后退，让她凸显出来。
草！
程曦月暗骂了句，也想着退，那衙役头子又抱拳对她说，“请您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