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昏迷不醒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具体梦到了一些什么,朦朦胧胧分辨不清。
只感觉很难受。
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到了她额头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还烧着,不过好像有点意识了。”
有人扶着她,让她靠着。
可凌越浑身没力气,意识也起伏飘摇,一些声音落在耳朵里,模糊着好像被塞住了耳朵。
听不真切。
那手掌托着她的下巴,让她微微扬起脸,有温度适中的水凑到她嘴唇边。
凌越皱着眉,浑身难受得什么都不想做,连喝水也不想。
对方却熟练地用手指抵开了她的唇齿,硬给灌了两口水进来。
带着点儿咸。
凌越暗道,难不成这人没洗手,所以这咸味是手指上带进她嘴里的?
想“呸”几声,把水都吐出来,却被捂住了嘴,脖颈上被人顺了一下。
水就吞了下去。
凌越气得哼哼两声,有心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搞事,可惜很快意识又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张麒麟感受到凌越浑身软趴趴地依在自己怀里,脑袋低垂着,便伸手托着她脸颊。
把她往怀里拢了拢,自己也往后斜靠了些。
让她的脑袋能枕在自己怀里,好歹舒服一点。
黑眼镜被凌越那难得一见虚弱的哼哼声闹得耳朵发痒,心里也痒痒的。
不过看了看抱着凌越的张麒麟,黑眼镜也就敢在收回手的时候,偷摸且迅速地在凌越烧得绯红的脸颊上蹭了一下。
重新拧好打吴三爷那儿征用来的中老年专用保温杯,黑眼镜去旁边找水给自己洗了手。
擦干净了水渍,黑眼镜才又戴上战术手套,回来挨着凌越另一边坐下。
黑眼镜看了眼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发现吴三醒还杵在地宫入口处,神色古怪地竖着耳朵听外面的雷声。
不由小声说到:“吴三爷这听到打雷声就要躲起来的习惯,听说这些年一直都有,哑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麒麟低头垂眸看了眼再次陷入昏睡的凌越,收回视线后往后微微仰头,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在听雷。”
黑眼镜若有所思。
听雷?
黑眼镜常年在东南亚一带混着,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遂不再关注吴三醒那边,转而询问张麒麟:“小阿越一直都没出汗,真不用给她用点退烧药?”
自兵分两路后,黑眼镜和吴三醒没往里面探索多远,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就往回走。
黑眼镜原本还以为再碰头,他可能会收获一个失忆的哑巴。
没想到哑巴没失忆,活蹦乱跳的小阿越无缘无故陷入了高热昏迷中。
那会儿张麒麟脸上手上全是干掉的血,再一看凌越被包扎的左手掌心,黑眼镜和吴三醒都明白了张麒麟身上的血是谁的。
吴三醒早在心底认定了凌越的真实身份,对此自然毫无意外和探究之心,满脑子都是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要做的事。
四人汇合后,就出了洞穴,带着守在外面接应的两个伙计一起离开了地宫,回到了地面营地。
黑眼镜找了药来,想给凌越喂下,却被张麒麟阻止了,说凌越现在不适合用药。
要不是知道张麒麟的为人,黑眼镜都要怀疑他是趁机害人了。
人都烧得不省人事了,还不给用药,不是擎等着把人烧成傻子吗?
不过张麒麟坚持,黑眼镜也没继续说什么,吴三醒得知后,只当是张家人的某些特殊习性。从昨天回来营地,到今天下午忽然打雷,一众人马立刻有条不紊地躲进了地宫,凌越始终昏迷不醒。
也就刚才眼睫毛挣扎着颤了颤,看似恢复了些许意识。
但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黑眼镜也只能尽量给她多喂点热水,再偶尔灌两口淡盐水。
感受着怀里滚烫的体温,张麒麟抿唇摇头。
没说别的。
黑眼镜瞥了他一眼,“其实之前就想问你了,这次你和小阿越进陨玉,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如果只单单张麒麟进去,黑眼镜肯定不会问。
这不是还有凌越吗?
而且进去一趟,出来凌越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张麒麟依旧保持着靠墙闭目的姿势,像是睡着了,但黑眼镜知道他没睡。
从昨天开始,张麒麟就没有真的睡着过,时时刻刻都在凌越身边守着,像是在防备什么,又像是在观察什么。
黑眼镜问这个问题,也是希望张麒麟能透露一点消息给自己,至少能让他稍微有点用武之地。
然而张麒麟这个态度,明显就是不让他沾边的意思。
一直以来,只有和青铜门有关的事,张麒麟才会以这样的态度对他。
黑眼镜皱眉,垂眸看着窝在张麒麟怀里脸颊烧得绯红,呼吸明显灼热的凌越,半晌没有动弹一下。
十一月份打雷,在塔木陀也算是一桩怪事。
但怪事年年有,干他们这一行的,遇到的怪事更是从来不会少。
等到雷声停止后,吴三醒就忽然安排人手,开始转移营地。
黑眼镜过去溜达了一下,带回来的消息是:“吴三爷说,这里暴露了。”
至于暴露给谁了,吴三醒没说,神神叨叨的。
张麒麟只想让凌越有个安全的环境熬过目前的身体变化,什么都没问,用外套裹着凌越,抱着人跟着转移。
黑眼镜还想跟着,临时被吴三醒叫过去,很快就离开了队伍。
吴三省是个老狐狸,正所谓狡兔三窟,他早就在摸清这片原始沼泽林地的时候就划出了许多隐蔽地点。
一安排转移,不需要吴三醒多费心指挥,就有伙计带着人奔向某处预备营地,重新安营扎寨。
张麒麟和黑眼镜,以及跟来的凌越,在这支队伍里有着特殊的地位。
到了新营地,伙计自发地就先搭好了一架帐篷,请张麒麟先带着凌越进去安置。
剩下的,自有他们继续忙活。
在营地里,至少还有行军床可以睡。
张麒麟把凌越放在床上,又检查了一下帐篷内外,确定没有蛇虫,这才重新回到床边,拉了凌越的手给她把脉。
他不会什么医术,只是从凌越脉搏的变化,观测她身体的变化。
黑眼镜问他,他们在陨玉里发生了什么,其实张麒麟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他好像和一个看不清的人有过一番交流。
等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脑海中凭空多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
同时还有晕倒在他身边的凌越。
在触碰到凌越受伤的掌心时,张麒麟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属于他的念头:她在发生变化。
就像遥远的曾经,第一代张家人那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