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男人都一样
她愣了一下,稍稍后退了一些,有些茫然:“事情处理完了?”
“嗯。”时淮之应了一声,却还是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盛南枝愈发茫然:“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时淮之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却还是忍不住了:“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盛南枝莫名,时淮之什么时候关心过她晚上睡得好不好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难道是她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还是说梦话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全无丝毫印象。
“还……还行?”
她顿了顿,脑中隐隐约约有些模糊的印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阁楼临着湖边,而又已经到了初夏的缘故,这阁楼上好像有蚊子。”
“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就总听见有蚊子在我耳边嗡嗡嗡嗡的,吵的厉害。”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梦,我总觉得,我好似听得懂那蚊子说话。”
“应当是做梦吧,我一点也记不清那蚊子究竟说了什么了。”
“我就记得,我模模糊糊地拍了那蚊子一巴掌,那蚊子终于不吵了,我才睡踏实了。”
蚊子?
时淮之的脸一下子黑了。
因着尚未戴上人皮面具的缘故,黑的无比明显。
他一言不发地起了身,沉默着穿鞋,穿衣。
盛南枝目光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脸上,还是时淮之原本这张脸看得更习惯一些。
这张脸,可真好看啊。
盛南枝正想着,就瞧见时淮之转过身,拿起放在一旁的人皮面具。
盛南枝暗道一声可惜,他又要用那张人皮面具将这好看的脸给挡住了。
她想着,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时淮之的另一半脸上:“你那边脸怎么红红的?”
“嘴角也好似破了一点。”
“是昨天晚上出去办事的时候,受了伤?”
也不对。
受伤的话,她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伤到这样奇怪的地方。
这个位置,更像是……
盛南枝的眸光一下子淡了下来,更像是与女子亲热所致。
虽然她不曾有过这样的伤口,但她前世见温庭云的通房身上见过数次。
时淮之的脸色愈发黑了几分,只低着头系着衣裳的系带,没有做声。
却不知,他这样的沉默,落在盛南枝的眼中,却更坐实了她心中猜想。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若是真的在外面有了人,定然不可能跟她说啊。
若是跟她说,那就是纳妾的时候了。
但时淮之作为昏迷不醒的活死人,纳妾自然是不可能的……
盛南枝垂下眼,掩下眼中冷意。
果然,男人都一样。
只有死了,才会老实。
温庭云是那样,时淮之也一样。
盛南枝垂下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些不舒服。
前世知道温庭云有了旁人的时候,她似乎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感觉。
盛南枝抿了抿唇,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
她刚重生,知道自己和时淮之睡了的时候,也不过是想着,既然要嫁人,那时淮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时淮之很快会昏迷不醒,那她就等于是守活寡。
有权有钱,府中没有公婆,这应当是最好的结果。可时淮之并未真的昏迷不醒。
她甚至怀了时淮之的孩子。
一切似乎已经完全偏离了她一开始的计划。
若再这样下去,时淮之明面上装昏迷,实则暗中操控一切,而后夺取太子之位,甚至是帝位。
到了那个时候,时淮之定然还会纳妾,纳妃。
那她的下场,岂不是与前世殊途同归?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盛南枝抿了抿唇,所以,她绝不能够喜欢上时淮之。
也绝不能够为时淮之付出太多。
她不仅不应该为时淮之付出,还应该顺势借着时淮之的势,将一切该报的仇报了,该算的账算了。
所有的一切了结之后,她就应当立刻抽身。
离开皇城,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对,就应该这样。
盛南枝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昨天她让雪意想办法去寻到她前世那些得力助手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盛南枝正想着,却就感觉到一道森冷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盛南枝抬起头来,和那目光对了个正着。
盛南枝眯了眯眼,还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是他昨夜去外面乱来,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倒是还敢对她横眉怒目。
时淮之却突然开了口:“不是昨天晚上出去办事的时候受的伤。”
“嗯?”盛南枝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淮之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我脸上,是昨天晚上,被你打的。”
“啊?”盛南枝骤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什么?”
她抬起手来指向自己:“我打的?”
“怎么可能?”
盛南枝蹙着眉:“虽然你是王爷,但也不能胡言乱语污蔑我吧?”
她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打的你,我如何不知道?”
时淮之神情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我就是那只蚊子。”
什么东西?什么叫他就是那只蚊子?
这人该不是疯了吧,好好的人不当,非要说自己是蚊子。
她想着,却骤然愣住。
等等。
她先前说什么来着?
说昨天晚上有只蚊子一直在她耳边嗡嗡嗡,说她好似是在做梦,梦见那蚊子说话了,说她给了那蚊子一巴掌,那蚊子才终于消停了。
“……”
所以,昨天晚上在她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她耳边说话的人,是时淮之?
她将时淮之当做蚊子,嫌弃时淮之太吵,给了他一巴掌。
他如今脸上这红痕,还有嘴角的伤,都是她那一巴掌打出来的?
一切似乎……都对上了。
盛南枝心中莫名的有些心虚,她方才还以为,时淮之去外面同别的女人乱来来着。
盛南枝转开了眼,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不自然:“啊,昨天晚上是你在说话啊?”
她理不直气不壮地试图将这件事情的错推到时淮之身上:“我都睡着了,你干嘛还跟我说话啊?”
“你说什么了啊?”
提起他昨天晚上说了什么才遭了这一巴掌,时淮之的脸色更难看了:“没什么。”
他已经戴好了人皮面具,抬脚绕过屏风离开了,留下满脸茫然的盛南枝。
时淮之这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