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朋友，你听说过代销吗？
赵奇逼近时，男子气息味混着铁器气息漫过来。
胡晚棠后背抵到太师椅雕花，撑臂才发现退无可退。
她脖颈后仰绷出天鹅濒死的弧线，偏偏前襟被茶渍洇透处晃出两枚熟透山果般的弧形。
充满了芬芳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吞咽喉咙，却压不过自己心跳如雷般的轰鸣。
胡晚棠既然害怕，同时，心底之中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赵奇撑在圈椅扶手上的小臂结实，带着一种炽热的气息。
正攀上她颤栗的皓腕。
“你……你想怎么样？”胡晚棠嘴中散发的颤音甜得发腻，全然不似北疆贵妇该有的威仪。
远处埋藏陶管的吆喝声忽近忽远，倒似春闺梦里急雨打芭蕉。
赵奇拈起她一缕被冷汗浸透的鬓发，发梢扫过喉结时的触感引得她闷哼出声。
这声喘息好似点燃了胡晚棠体内某种秘药，丹田处腾起的热潮沿着经络直冲天灵。
她突然看清对方瞳仁里倒映的自己。
发钗半堕如承露牡丹，唇珠咬出的齿痕比御史夫人寿宴上的糖渍樱桃更糜艳。
“夫人这双握惯狼毫的手……”赵奇掌心覆上她执意要写弹劾奏疏的柔荑，好似仕女画里裁出的葱管指尖。
“倒像是早等着给人上镣铐！”
“现在……”
“你有一个赎罪的方式。”
赵奇转过身来拍了拍手掌。
“郭把头，将那水玉镜搬进来。”
“是！”门外传来了一阵答应声。
“呼呼~”胡夫人看到赵奇离开，那种压迫感消失不见，她仿佛是放下心头大石一样，吐出一口气。
但是……
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失落落的。
自己的丈夫肥胖如猪，全然没有面前这个恶贼那般英武、高大。
刚才他逼近之时，胡夫人觉得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只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明是好事呀，自己胡思乱想什么？”
胡晚棠伸出玉手，搓了搓脸颊。
她觉得颊边上的滚烫，都快要冒烟了。
那抹红潮顺着菱角分明的颌线蔓至锁骨窝。
仿佛是羊脂玉之中涂抹了胭脂，那般艳丽。
“镇定镇定！”
“这家伙是恶贼，绝对不能松懈。”
胡晚棠在心中告诫自己，她缎下的双腿下意识地并拢在一起，相互摩挲着。
石榴裙裾在檀木椅面摩出沙沙碎响。
像是新嫁娘含羞解罗裳的暗语。
“踏踏踏~”
这时候只见一个工匠带着三名学徒，吭哧吭哧地抬进来一物体。
上面蒙着布匹，根本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唰！”赵奇走了上去，右手一拉，将上面的布匹给扯开，顿时里面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胡夫人瞳孔剧震地望着六尺水银镜。
门口的阳光恰好照射进来，光辉在镜面上折射出七彩虹晕。
仿佛是天上仙人所使用的器皿!
“这……这是镜子？”
胡晚棠难以置信地凑到跟前，伸出手来触摸。
触手光滑如美玉，带着冰凉之感。
她发现这镜子的内部似乎用的是水晶，晶莹剔透，薄薄的一层。
当她目光注视在镜子的时候，能看到镜子中的成熟妇人，胸脯上的濡湿水痕清晰可见。
鹅蛋美人脸上欲盖弥彰的绯红，也是纤毫毕现！
“这……”胡夫人用力地掐着檀木扶手。
既然震惊镜子的倒映能力。
又瞧见自己妩媚的一面感到羞涩。
“这就是我们燕云镇所特产的水玉镜。”
“采集天山寒玉作为镜面，熔铸万斤纹银作为基底，以八卦炉做我炼制的法器，选取阴山雪水浸泡……”
“经过工匠耗时七七四十九天打磨，才获得这样一面纤毫毕现的镜子！”
赵奇对着镜子就是一番的鼓吹。
郭把头与三个学徒咬着舌头，眸子里面都是笑意。
他们可是亲眼看见赵大人，化腐朽为神奇，将一堆沙子与黏糊糊的水银做成传世之宝的。
所提及的材料都是夸张之说。
但是，傻子都知道这水玉镜的惊人价值。
“你意思是……”胡夫人抚摸着这面镜子，瞪大眼睛：“让我将这宝贝上贡给圣上？”
“不不不！”赵奇连连摇头，他看着面前这个丰腴动人、熟透的夫人，笑眯眯地说道：
“夫人，你听过传……咳咳，你听过代销吗？”
“这镜子的价值想必你已经清楚。”
“我们打算与你进行合作，我们燕云镇将镜子交给你。”
“这样的宝贝一定很受欢迎，卖一件就赚一件。”
“只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不过是卖个百件镜子就卖不动了。”
“而且还容易被其他势力所觊觎。”
“这时候，你可以将你熟知的那些高官夫人、豪门小姐拉进来。”
“发展下线，让她们拜你码头，你们一同卖镜子，一起发财。”
赵奇漫不经心叩击桌子的声音，像极了大理寺审理贪宦时用的惊堂木节奏。
“这种方式叫做代销！”
“代销分九品十八阶。”赵奇拇指捻开宣纸，青黑脉络竟是衔尾蛇般闭合的墨线迷宫。
“底层每一个人加入来，需献五百两冰银子给你。”
“下线又可以发展下线。”
“这样一来，你就会慢慢地站到金字塔顶端！”
“俯瞰苍生！”
赵奇叩在茶案边的余震顺雕花椅背窜至她的腰窝，令她的腰肢有种酥麻痉挛的感觉。
“夫人招募的下线每售出一面铜鉴，可提三成利银。”他从袖中抖落出的琉璃碎屑在光束下燃烧成青紫磷火：“若能在九边十六道各都护府铺设分坊......”
胡夫人盯住白釉茶碗里旋转的裂纹，那圈圈涟漪竟与分销线路图中九重嵌套的涡纹分毫不差。
带毒的字句渗入她耳内：“每个月的总业绩破百万两。”
“三年之后，你的财富比起国库都要多！”
“而且你笼络的那些贵妇人、豪门小姐，将会成为庞大无比的势力。”
“任何人都无法拒绝你的要求。”
“你一介女流之辈，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操控整个朝堂，影响整个大周！”
“你好好想想……”
“何须在贼榻前仰人鼻息？”赵奇将一枚琉璃发簪插进她鸦鬓：“夫人……”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