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骗人
秦玉瑶哭得快断了气，夭夭憋着笑，又说，“你的手触碰到他……”
“因此，我也染上了蛇毒？”
夭夭面色凝重，没有答话。
沉默等于默认，秦玉瑶脑子嗡嗡的，眼前全是星星。
她也、要、死、了！
好可怕啊，她还及笄！
然而，她转念一想，却又释怀，“死就死吧，二哥、大嫂因我而死，我本就该死，把我这条命赔给他们也好。”
“谁要你这条烂命！”夭夭冷嗤一声，很严厉地指责她，“我去寻你，黑灯瞎火的摔入深坑差点爬不起来，你二哥出来寻被大蛇缠住，我家小姐也染上蛇毒，你说，你是不是祸害？”
“是，我是害人精，呜呜……”秦玉瑶这会儿连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还无不无理取闹了？”
“不了，我再也不了，呃……”
秦玉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哭声一顿，眼角的余光一转，看到的是夭夭没压住上扬的嘴角。
不等她有所反应，程曦月从暗处中走出。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磕磕巴巴的，“你、你是人是鬼？”
程曦月直勾勾盯着她半晌，“你若是讨厌我，大可不与我说话、远离我，没有必要逃走，害得全家兵荒马乱。”
秦玉瑶怯怯的，不知所措，“我、我错了。”
她说着又小心翼翼偷看程曦月，“嫂子，你没死吧？”
程曦月冷哼了声，秦玉瑶顿时懂了，手指着夭夭，“你骗我！”
夭夭一脸无辜，“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嫂子感染了蛇毒。”
“对呀，可她又好了呀。”
“你！”
秦玉瑶确定自己自己被甩了，气得不行。
她蹲下，手探上秦南舟的鼻间，呼吸是温热的，而且她的手触碰到他脸颊，手也沾上了颜料。
她脑子都懵了一下，随之一声大吼，“夭夭！”
夭夭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喊什么喊。”
“我二哥没事，你方才哭什么！”
“他昏迷至今未醒，难道不可怜嘛？”
“你、你是故意误导我的！”秦玉瑶恼羞成怒，起身朝她扑去，“我跟你拼了。”
“哎呀，你冷静，冷静……嗷！”
夭夭跳起来逃开。
夭夭追着她打，俩人你追我赶，时不时发出“啊啊啊”惊叫声。
她不怕疼，也不会觉得疼，只是享受这玩闹的快乐和刺激。
秦玉瑶是真想揍夭夭的，可发现对方跟个小孩儿似的激动，她不解，就打得更猛。
“啊！好疼呀，别打了，咯咯……”
夭夭追，她逃，俩人在夜色下追逐，笑声传出老远。程曦月失笑摇头，两个童心未泯的小丫头。
不过，也能理解。
秦玉瑶还好，被家里宠爱着长大，玩伴不缺的，只是忌惮她的身份，别人跟她玩的时候，可能没那么放得开。
夭夭自诞生灵智化形以来，便是成年女子的模样，从未有过童年，也没接触过人类，性子再狠，也只是个小姑娘的心智，凡事她都觉得好玩、有趣，这会儿跟秦玉瑶忙得不亦说乎。
程曦月蹲下，拍醒秦南舟，又去掐秦大娘的人中。
母子俩望着月色下追逐打闹的俩小姑娘，有些发懵。
而老胡等人赶到这儿，看到这一幕，也是怔愣住了。
夜色温柔如水，树木的影子被拉长，两个小姑娘在打闹，被拉长的树影，像是守护着她们的巨人。
不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鸣，更添了几分静谧与神秘。
而这一切，都成为衬托她们的背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那份纯粹的美好。
在这充满绝望和压抑的流放路上，听到这么解压的清脆笑声，真的好治愈。
以致他们在多年后回想起，都觉得分外的温馨和温暖。
有个跟过来的秦家族人这么说，“瑶儿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的，自己二哥生死未卜，还有心情在这儿打闹享乐。”
他没有留意躺地上的秦南舟，而他话音刚落，秦南舟便慢吞吞爬起，语气也透着一股子阴森，“抱歉啊，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啊，你没死，不是……你醒了？”族人这下子尴尬了，“舟哥儿，我只是觉得瑶丫头不太懂事……”
“她懂不懂事，与你何干？我这么大个人躺这儿，你看不到？”
秦南舟语气很冲。
他路走得好好的，却突然被一条蛇卷走。
至今他还记得那条蛇看他的眸光，银邪、诡异、放荡，恨不得立即将他就地正法。
他当时是那么的无助、恐惧、羞耻，他现在想起，都不寒而栗。
此人偏生这个时候撞上来，不骂他骂谁？
族人神色讪讪，“舟哥儿，你莫气，是我眼拙。”
“你不是眼拙，是眼瞎，那双眼睛若是不要，可以割了。”
秦南舟翻了个大白眼，秦大娘爬起，上下打量他，又摸了摸他的脸，摸得满手蓝幽幽的颜色，确定他没事，便大大地松了口气，“人没事便好，少说两句吧。”
程曦月道，“娘，南舟中了蛇毒的，是该让他回去好好歇歇。”
夭夭的迷术多少有点伤人的身体，秦南舟可是被迷住许久的了。
秦南舟脑子里完全没有自己获救的经过，有几分茫然，“大嫂，是你救了我？”
“我和夭夭一起……”程曦月将先前编好的说辞说了一遍，“虽然你也中了蛇毒，但好在有惊无险。”
没办法，夭夭跟秦玉瑶说他中了蛇毒，那就得帮她圆谎。
秦玉瑶气喘吁吁跑回来，“二哥，嫂子为了救你，她也染了蛇毒的。”
秦南舟愧疚极了，“嫂子，你有吃药么？”
程曦月神色柔和，“吃了，我人无碍。”
秦大娘握着她的手，眼泪汪汪，“月儿，可苦了你了。”
夭夭接口，“那是，我家小姐中了蛇毒后整个人天旋地转，上吐下泻，胡言乱语，胡说八道，疯疯癫癫……”
程曦月轻咳一声打断她，这丫头越说越夸张离谱，她听了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