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暧昧
他下意识伸手，帮她捋到耳后，动作温柔又克制。
他微凉的指尖轻触上她娇嫩的脸颊，身上散发出一丝微涩的药味与男子独有的气息。
程曦月抬眼撞上他目光，心跳忽然加速。
俩人的目光胶着，眼眸深处，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程曦月心道：要死了，她怎么像是对他有些着迷了啊。
秦北霆嘴角缓缓地微扬，有些忧郁的、深邃的双眸，像是带着勾子一样，勾魂摄魄的。
她垂下眼睫，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双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秦南舟没留意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有些粗鲁地将秦北霆推倒在板车上，再给他盖上薄被子。
他松了口气，甩了甩手臂，“多亏嫂子弄来了马车。”
然而，说完这话，他接触到秦北霆冰寒刺骨的目光，身体一个激灵。
“不是，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是想说，我背没肉，硌着你疼，有马车载你最好……”
他越说秦北霆的脸色越黑。
得了，还不如不解释呢。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大哥娶了嫂子之后，越来越小鸡肚肠了呢？
动不动就生气，关键还不知原因。
秦大娘望着儿子那张冰山脸也发悚，忙对小儿子说，“南舟，快些搬东西上车呀。”
个没眼力劲儿的傻小子，没瞧见大哥不高兴了么，真让你嫂子搬，他指定揍你。
“哦……”秦南舟倒是没有多想，让搬就搬了。
“村里如何善后？”秦北霆问了句，秦南舟一时没反应过来，“死去的孩子好生安葬，没死的送衙门呗，还能如何……”
话还没说完才后知后觉，人家压根儿就不是问自己！
他一看，果然看到秦北霆一脸的嫌弃。
嗐，你说你又没指名道姓的，谁知道你跟谁说。
还有，你关心大嫂，态度能不能好点，不要用这么冰死人的语气说话？
大嫂她是名女子，可不是你那些粗鲁的部下。
秦南舟内心疯狂吐槽，程曦月倒没觉得不对。
“我去村里时，他们正为此事苦恼，我给了他们一些建议。”把她对村民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此乃大事，他们越遮掩，问题越大。何况，那些幸存的孩子也得送回去，好生安抚。”
秦北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你的建议甚好。”
秦南舟也这么觉得，不过他有个疑问，“嫂子，那些方士，当真是那些村民的老祖？”
程曦月：“非也，这些方士的年纪没有超过三十岁。不过是借了那些方士祖宗的身份，作为长生的噱头，在这儿招摇撞骗，好让村长投喂，得以长时间研习邪术罢了。”
秦大娘咬牙道，“这帮畜生，实在不是人。幸亏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降下天罚，若不然村长执迷不悟，还不知要坑害多少孩童。”
秦北霆眼眸闪了闪，“所为的天罚，不过是凑巧打雷下雨，莫要传得太玄乎，误导世人。”程曦月看了他一眼，附和，“他们犯下恶行，才被村民压在大树底下，才遇上这般巧合之事，恶有恶报，这也算是他们的报应了。”
“倒也是。”秦大娘若有所思，“只是那一道道雷劈下，仿若是天公的雷霆之怒，实在太吓人了。”
程曦月笑道，“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夜半不怕鬼敲门，不必怕，不好的事，落不到咱头上。”
秦玉瑶忍不住说，“可是嫂子，咱这次流放是倒了大霉呀。大哥忠心耿耿，怎会有不良之心？咱遭受的无妄之灾。”
“世事难料，福祸相依，有时候人看似走上了绝路，实质上，或许是另一条康庄大道的起点呢。”
程曦月一语双关，秦玉瑶听得似懂非懂，正要追问，忽然身后传来惊呼。
她往回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又问一族人，“后头发生何事了？”
那族人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呀，是不是有人昏迷了？”
“谁昏迷了，家人背一背呗。”
秦玉瑶没当回事。
毕竟，族人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没吃过半点苦，踏上这流放之路，总时不时有人晕倒，晕着晕着就习惯了。
若是不惯，还有家人照应呢，比大哥小半个头的二哥不也得咬紧牙关背他？
她尚且这样想，其他族人更加漠然，没有人提一句是谁倒下了、有没有人扶起。
程曦月却觉得有一丝不对，如果倒地之人是有家人的，此时应该是哭天抢地，寻求大家的帮助才是。
即便不闹，也会喊老胡，让他等等，他们好将人背上的，绝不会这么悄无声息。
“夭夭，你过去瞧瞧。若是人倒在地上没人管，你便背过来再说。”
“好勒。”夭夭正嫌无聊呢，一听她吩咐，便小跑着往后去了。
这时秦五爷正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追上秦北望，低声下气的求他。
“玉书病得厉害，你驼她一小段，等她醒了，就让她自己走，行么？”
“行什么行？不行！”秦二娘翻着大白眼，“老五，你是怎么想的？你这一房是庶出的，秦玉书就跟丫鬟差不多，我还没让她伺候北望和柔儿呢，还想北望让马车给她？谁给你的脸，让你敢提的，啊？”
秦五爷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羞恼的红晕，“二嫂，玉书她病得人事不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病死呀。”
“又不是我让她病的，她死不死，与我有何相干？”
秦二娘一张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秦五爷没法子，又去求老太太。
然而，他还没走近呢，便被秦二爷伸出脚绊倒，摔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哎哟，怎的好端端就摔了？我说老五，你这般激动作甚？咱母亲都没能骑上马，你就想让你玉书骑，你怎敢想的，啊？”
秦二爷假惺惺的伸手去扶秦五爷，人快扶起时，他又撒了手，让对方狠狠摔在泥坑里。
“你看，我一说你便不乐意，宁愿趴泥坑里也不让我扶，哎。”
秦五爷瞧着那张伪善中透着奸诈油滑的脸，气得浑身哆嗦。
他大喊一声，“母亲，玉书是最听话孝顺您的孙女，您也要对她见死不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