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试探
时夏心中的疑惑未解,但顾淮之不承认,她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就都跟我走,前面有座孤坟,应该就是埋着我的尸身的地方。”
孔汀讪讪地笑,“老祖……”
他们对着一具不知道是从何处寻来的无名尸,祭拜了几十年。
还年年都当老祖宗一样的供奉,以为凭着他们一腔热血和孤勇,可以复活老祖宗。
可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
他们的老祖宗活得好好的,压根没他们想像得那么凄苦。
凭着老祖的通天本事,还是顾家和不少富贵申豪们的座上宾。
已经成功在苏城站稳了脚跟,人称时半仙。
再看看他们几个……
修为和一身本事,被压制得无法提升,且混得狼狈不说,这么些年了,连给老祖宗修缮金身,重建道观的钱都没挣来。
如今,更是连给老祖宗冲锋陷阵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太弱了。
根本打不过。
呜呜……
越想越悲伤,孔汀恨不得回到从前,狠狠给他们几个蠢蛋一人一巴掌,拍死得了。
现在,还得劳驾老祖亲自出马,帮他们收拾残局。
唉!
三人紧跟着时夏走进迷雾的最深处,果然,借着头顶那微弱的月光,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了两米外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头。
时夏手指向杂草迎风飘荡的坟头,问孔汀,“我是被你们埋这里吧?”
孔汀看着坟头上那几根格外显眼的杂草,面色尴尬,愧疚地垂着脑袋,恨不得立刻和躺在坟地里的无名尸换下位置,“老祖,我错了。”
时夏没好气地退开两步,“少卖可怜,赶紧挖坟。”
她隐隐感觉到坟地里躺着的无名尸,疑有起尸的迹象。
得尽快将尸体挖出来,尽早处理。
“好的,老祖。”孔汀虽然没有扫视一眼,就能判断坟地里的尸体会不会起尸。
但,老祖催促,他忙拿出工兵铲,埋头就是挖,不带半点犹豫的。
顾高逸在一边看到孔汀这么怂,都快笑疯了,“这挖坟挖得这么利索,你们对老祖的崇敬之情,看起来也没很多嘛!”
孔汀头也不抬,“胡说。我们最听老祖话了。老祖说挖坟,我肯定给老祖挖出一个躺硬邦邦的尸体出来。”
时夏的嘴角抽了抽,默默拉着顾淮之往旁边走了走。
这两人都是中二少年的典型,少接话才能耳根清净。
顾淮之发现自己又被时夏护到了身后,他问:“夏夏,这墓里的无名尸有问题?”
“嗯,可能会起尸,你等下不要离我太远。”时夏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闻言,只是点点头,低声提醒。
顾淮之笑问:“那你还让他们两个人去挖坟?”
“孔汀身为天一观的弟子,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高逸他早晚都要经历这些,就当提前适应适应了。”
顾淮之声音里透着愉悦,“原来我在夏夏心里,这么重要。”
时夏:“……”
两人说话间,顾高逸和孔汀已经挖得差不多了,当暴露出尸体时,月光正好穿透迷雾,洒落大地。
那干扁扁的无名尸在下一年,毫无预兆地直挺挺站了起来,向靠她最近的孔汀抓去。
孔汀也是个机灵的,动作迅速地用手里的工兵铲一把拍开无名尸。
无名尸到底刚从地底下被挖出,身体没有灵活性和协调性,直接被孔汀一铲子拍回了地里。
“小师叔,快闪!”孔汀转身就跑,还不忘抓上顾高逸一起跑。
顾高逸反应速度也挺快,在无名尸起尸的第一时间,已经从口袋里摸符箓了。
师父给他的符箓应有尽有,随便丢出去一枚,都足够他们两个人保命逃跑了。
“走!”顾高逸甩出一枚符箓,看也没看身后的无名尸有没有被符箓制服,跟着孔汀头也不回跑了。
一口气跑回时夏身边,“师父,救命啊!”
然后,看到时夏用一脸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顾高逸有点懵,“师父,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回头看看。”时夏没好气地示意顾高逸回个头。
顾高逸扭头看去,然后,愣住了,“……怎么冒烟了?”
“小师叔,你丢的符箓,应该是雷电符箓吧?”孔汀看着浑身都在冒黑烟的无名尸,提醒道。
“啊,我不知道啊?我刚才随手抓的,没注意看。”顾高逸尴尬地踮起脚尖往墓里看,刚才还只是干扁扁的无名尸,现在只剩下一具黑壳了。
都被烧焦了。
难怪他们刚才逃跑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尖锐惨叫声。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听错了。
“师父,我是不是闯祸了?”顾高逸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师父这么大费周章让他们挖尸,肯定是想从无名尸上找到点线索。
现在好了,无名尸都被他烧焦了,别说找什么线索了,连无名尸是什么人
都无法查证了。时夏的嘴角抽了抽,“你说呢?”
原本无名尸为什么会成为她的替身,她打算用正规的玄学手段查的。
可现在,无名尸都被烧焦了,想查都没得查了,就只能用特殊手段了。
正要抬手掐诀,眼角余光看到站在她身旁的顾淮之,时夏掐诀的手一顿,然后,随手一挥,召唤出了一扇鬼门。
这次出现在鬼门口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手持生死薄的判官崔玉。
崔玉闪现过来后,也有点懵。但一抬眼看到熟悉的两个人,立刻,笑着上前,躬身道:“别来无恙啊!时老祖,酆……”
不等崔玉把话说完,顾淮之突然抓住时夏的衣摆,又惊又喜道:“夏夏,他手里拿着的是生死薄吗?难道他是地府判官崔玉?”
崔玉:“……诶?!”
崔玉愣了。
不是,酆都大帝您轮回后,眼神都不好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
他记得,酆都大帝入轮回时,好像并为饮孟婆汤吧?
难道,轮回偷胎时,前世记忆也会被抹去?
没半道跑去轮回经验的崔玉,表示好奇,想问。
可是,对上顾淮之那双淡漠又冰冷的眼睛,到嘴的好奇变成了和时夏一个人的叙旧。
“时老祖,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不知您在这方世界过得如何?”
时夏的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她刚才的试探,得到了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