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梦

衣帽间狭窄的软椅上,苏妍抱着周沉聿,不受控地晃动、起伏。


“苏苏,你看旁边......”他说。


苏妍哼了哼,从他颈窝处抬头,视线转向一旁。


那是一面巨大的穿衣镜,灯光明亮,将她和他的模样清晰映出来。


镜中的女人长发散在后背,双颊酡红,眸底蕴着层层水色,看起来沉醉媚人。


如此陌生又放浪形骸的模样竟是她自己,她不敢看。又去遮他的眼睛,也不想让他看。


“别看。”她声音软软地。


周沉聿轻笑,寻到她的唇,吻住。手顺着腰线抚去,忽地用力,将她托起再落下。


“你!”


她的大腿一颤,再次被填满。


-


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苏妍睁开眼,愣了好一会儿,从床上坐起。


屋内静悄悄地,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吊带裙完整地穿在身上。床边是空的,周沉聿没睡旁边。


所以,昨晚他没有来找领带,也没有亲吻,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没跟周沉聿睡觉。


但那个的梦过于真实,她记得她被周沉聿抱着,坐在软椅上,她在上方,随着他的节奏律动。


后来,他们转战到床上,他用那条蓝色领带把她手绑住,搞得她羞愤欲死。


啊,她把头发薅乱。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又要湿了。于是穿鞋下地,拿了一条新内裤到卫生间换。


磨磨蹭蹭洗漱完离开卧室,经过书房时,看到周沉聿的身影,他在跟人打电话,聊的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她下楼,华姐在打扫卫生,问候道:“太太早,要不要喝虾仁粥,刚煲好的。”


“好。”她盛了小半碗喝。


正喝着,周沉聿就下来了。


她举着勺子看到他,清清冷冷的一张脸,穿着衬衣。脑中忽地闪过他伏在她耳畔喘的样子,性感撩人,与此刻斯文禁欲的模样截然不同。


“咳咳咳......”


周沉聿看她突然咳起来,扯了一张纸递过去:“你怎么了?”


苏妍赶紧用纸捂着嘴,剧烈地咳了一阵,总算缓过劲。


“没事儿,只是呛到了。”她灌了一口水,掩饰脸上可疑的红晕。


她觉得尴尬,又问:“砂锅粥味道很好,你要不要吃?”


“吃过了。”


“哦。”她埋头喝粥。


周沉聿却没离开,她察觉到他好像还在盯着自己看。于是抬头问:“有事?”


“你脸好红。”他说着伸出手覆在她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她当即拂开他的手,磕绊道:“没,没有发烧。”


她有些心虚,“是天气太热了,你不觉得最近越来越热了吗。”


“马上六月了,确实比以前热。”周沉聿收回手,想到一件事,补充道:“下周你要跟我回一趟苏市。”


“回苏市干嘛?”


“我妈生日。”


经他一提,她想起来了,周妈妈的生日很好记,在每年五月最后一天。那时候周妈妈和苏妍妈妈关系很好,苏母会亲自做给她做生日蛋糕。


周妈妈也会邀请苏妍一家做客,因为五月过后就是六一儿童节了,苏妍就能连续两天迟到好吃的小蛋糕了,所以小时候的苏妍对周妈妈过生日的事很期待。


苏妍:“对耶,阿姨生日要到了,确实要回去。”


周沉聿纠正她:“要喊妈,不能再叫阿姨。”


苏妍:“知道啦。”


周沉聿没再说什么,走了。


粥喝完了,苏妍往客厅走,昨天玩了Cs,又是扛枪又是跑步,今天肌肉开始酸痛。


她懒散散坐在沙发上,提不起劲做别的。目光瞥到一边的周沉聿,他在拼乐高。


他很爱这个,储物间有一面墙全用来放他拼好的乐高。


这次的很复杂,她看他拿起一小块拼接好,思考了一会儿又去拿另一块。


他眸光专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她现在也这样觉得。苏妍抱着膝盖欣赏,不自主勾了勾唇。


周沉聿突然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撞,她看到他眼底一丝探究的目光。


“你一直在看我。”他淡声道。


偷看被逮,苏妍心突突地。


她说:“我是看你拼积木,都拼好久了,是不是很难?”


周沉聿:“难度不大,只是有些费时间,你要不要一起拼?”


“好。”


她挪过去,坐到他旁边,桌上整齐分类地放着大大小小的零件。这次拼的是自由之城,有两千块积木。


苏妍:“这么多块,要拼多久?”


“六个小时左右。”


“我现在要做什么?”她跃跃欲试,但不知道从何开始。


周沉聿把图纸给她:“你可以先熟悉一下零件,然后把这一袋拼好。”


“好。”她信心满满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她照着说明书看,再根据步骤把零件拼接在一起。因为周沉聿已经提前把这些散碎颗粒分类了,所以找起来并不难。


她把高楼的第一层拼好,再逐渐往上垒叠。


“是不是这样拼的?”


周沉聿看过去:“嗯,记得不要跳步骤,不然后续检查起来很麻烦。”


“好。”


两个人都沉浸在拼图里,苏妍的那部分相对简单,半小时后她拼完了。


她炫耀似的开口:“我拼好了。”


“好,放在这边吧,我后面组装。”


“你呢?要不要我帮你。”


周沉聿看到她眼里神采奕奕的光芒,不禁笑了下,指着图纸道:“那就请你帮我找一下这块积木。”


苏妍看过去,是一块棕色的积木,因为颜色相同,确实很难区分。她认真比对了一下,拿起来给他。


“是不是这个?”


周沉聿:“嗯,谢谢你。”


“不客气。”她笑着说。


他看她意犹未尽,又问:“还要不要再拼?”


“要。”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拼图。因为是两个人一起,所以并没用到六小时便提前拼完了。


苏妍欣赏起自己的劳动成果,楼宇、绿树、桥梁,这座自由之城看起来恢弘壮观。


她忍不住拿手机拍照,然后发到朋友圈,配了文字:一下午的劳动成果,我好爱。


周沉聿看到她发的,一共四张图,他的一张侧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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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其中,然后默默地点了个赞。


-


五月三十号,苏妍和周沉聿乘飞机回家。


飞机上,周沉聿说:“一会儿落地后,我爸会来接。”


“他来接啊。”苏妍想到周父的形象,他搞学术的,话很少。


小时候有一次她在书房门口听到周父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很严厉地批评学生。


因为见过他如此严肃的一面,所以她对他总是有些怕。


“怎么?你还怕他?”


“一点点。”她跟周沉聿讲起那件事。


周沉聿回忆了一下,说道:“那次是因为他的学生论文数据造假,所以他才骂那么狠的。”


苏妍:“原来是这样。”


这么多年都误会周父了,一直觉得他凶巴巴的。


周沉聿帮父亲挽回形象:“他只是话少了一些,人其实很好相处的。”


一个小时后,飞机抵达苏市。


他们从机场走出,远远看见等在外面的人。


周沉聿提醒:“一会儿记得叫爸,别喊错了。”


“我知道。”


苏妍看到周父,五年的时间,他比以前更儒雅了。


“爸。”她喊了一声,好怪的感觉。


周父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路上,周父专心开车,偶尔和儿子聊一下工作方面的事。苏妍则看着外面的道路,这条路不是她从小走的那条。


周沉聿跟她说,他们两家早在三年前就换了房子,还是同一个小区,在公共设施更好的新城区。


开了四十多分钟,车到达小区停车场。


周父走前面,小夫妻在后面。


刚进家门,赵念雅便迎出来:“回来了。”


“嗯。”苏妍甜甜一笑,喊了一声妈,她还是很喜欢周母的。


中午饭是在周家吃的,吃完饭,苏妍想回自家看看,周沉聿跟她一起。


苏母没有闲下来,还在经营烘焙坊,而且收了很多徒弟。


他们去的时候,苏母正在教学。


苏妍远远地喊了她一声,苏母听到动静,回头看见女儿女婿,扬起笑容。


“怎么过来了?不在家多陪陪念雅,她可是寿星。”


“想你了。”苏妍扯出一个笑,旋即眼眶有些发热。


这是五年后的妈妈。


“怎么好端端地还哭了,又不是没见过。”


这儿还有别的学生,苏妍也觉得难为情,偏过身,对着周沉聿整理情绪。


周沉聿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苏母把他们带到后面的休息室,苏妍拿出礼物盒,说道:“这是在威尼斯给你买的项链,看看喜不喜欢?”


苏母赶紧把盒子打开,看到那串耀眼夺目的叶形项链时,眼睛闪了一下。


她拿起来,在脖子上比了比:“好不好看?”


“好看。”


“谢谢你们了,送这么漂亮的东西给我。”苏母笑起来,又问,“给念雅买了吗?”


苏妍:“都买了的。”


赵念雅喜欢玉石,她送的是一对羊脂玉手镯。


苏母:“明天她生日,我准备亲自做一个蛋糕。”


“好,我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