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洗澡

酒店内,苏妍洗漱完坐着玩手机,周沉聿头像那儿有个红点。


她点开,他将在桥边拍的那几张照片发过来了。


苏妍把照片存到手机后,又点一下他头像,找到备注设置,将[老公]两字换成[周沉聿]。然后翻看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


苏:【刚刚看了推荐,他们说酒店的鳕鱼、牛肉、虾尾很好吃,我都要尝一下】


周:【好】


苏:【吃这么多万一回去胖了怎么办】


周:【我帮你减】


苏:【怎么帮】


周:【床上运动】


苏:【[去死].jpg】


说完去死后她又发过去一个情趣内衣的链接。


苏:【这套怎么样?度蜜月穿】


周:【[期待].jpg】


苏:【你就不怕精/尽人亡】


周:【你可以试试】


苏妍继续往上翻,简直了,太过辣眼睛。她老脸一红,退了出去。


周沉聿的传唤又响起:“苏妍,进来帮我一下。”


真的是大爷。她穿上拖鞋往卫生间走。


苏妍以为又是帮他处理伤口之类的,推开门一看,却发现他手上拿着淋浴喷头,露着上半身站着,腰腹以下只围着一条浴巾。


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腹部的肌肉线条上,腹肌紧实有力,腰身上还沾着水,顺着线条滑入浴巾里。


以前学画时,也曾涉及过人体速写,但那会很多学生都在场,哪像现在这样直面冲击。


她问:“你是要?”


他目光幽幽盯着她:“帮我冲一下后背。”


浴室空间狭小,他的声音被放大,落入苏妍耳中,低哑又磁性。


她硬着头皮:“哦。”


她接过淋浴喷头,侧着身站在他旁边。拧开水阀,温水出来她用手试了一下水温,比较合适后,再往他后背淋。


“水温怎么样,烫不烫?”


周沉聿微微弓腰,手撑着墙面,说道:“还可以。”


她看着肩膀的纱布,问道:“明天要去换药?”


“嗯。”


水流顺着他的脊背滚入浴巾,再滴滴答答落入地板,有水花溅到拖鞋上,她微微侧身避开。


冲了一会儿,苏妍问:“要不要抹沐浴液?”


“好。”


于是她挤了少许沐浴液到手心,揉搓起泡后抹到他后背。沾了浴液,肌肤摸起来很滑,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从上往下一寸寸抹匀。


玫瑰香氛的味道飘散到空气里,带着浴液手摸到腰间最后一处皮肤,满手滑腻。


忽听得他哼了一声。


她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


周沉聿手撑在墙上,静默一瞬,缓声道:“没有,冲干净吧。”


他觉得不能再让她洗下去了,实在太考验意志力,他并不是圣人。


苏妍:“好。”


花洒对着他的后背冲水,但不知道是不是浴巾吸了太多水,变得过于沉。只听“啪”地一声,绑在他腰腹的浴巾轰然坠地。


苏妍下意识看过去,紧跟着大脑宕机。


“啊!”她急促一声,飞快地背过身去。


“你你,你不要脸。”她磕磕绊绊,“赶紧把你下面那根丑东西收起来。”


周沉聿黑着脸低头看了一眼,这东西她以前很喜欢用,现在竟嫌弃成这样。


他弯腰捡起浴巾,把它重新系好:“好了。”


苏妍不信他,她小幅度转过头,微微掀起眼缝,发现确实系好了,这才全部睁眼。


她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沉聿:“我没有。”


“你确定绑好了?”


“你不放心的话,可以亲自动手。”


“你!”苏妍一噎,不要脸。


她命令道:“转过去!”


周沉聿转身,她没再耽误,快速地帮他把泡沫冲干净。


“冲完了,剩下的你自己动手。”


她关掉水阀把淋浴喷头交还到他手上,抬脚就走。


淋过水的地板加上沐浴液混合,无比打滑。苏妍穿着酒店的拖鞋,脚一迈,呲地一下,身体失去平衡,猝然向后倒去。


“啊!”


她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抓,周沉聿眼疾手快,一手捞着她的腰,将人抱稳。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都没再动。


浴室热气弥漫,她感觉到后腰上的手掌越发灼热滚烫,也跟着烧起来。她凝视他的双眼,如一汪深潭诱人沉沦。


视线下移,苏妍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她也不自主吞咽。放在腰上那双手力道又紧了一分。


心慌意乱下,她别过脸试图避开他的注视,却不想一下对上了他那个地方。


老天,原来她脚滑的时候,手上拽的是周沉聿的浴巾。


它又下掉去了......


而且他的,好像比之前大了......


“你还要看多久?”周沉聿声音哑得不像话。


她转头看他:“我,我......”


他眸中是浓重的欲色,托腰的手往上提了一下:“站好,不然真的会出事。”


苏妍:“......”


她当即抓住他的胳膊,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闷着头逃似地离开卫生间。


门关上,周沉聿把浴巾搭在挂钩上。刚刚被她一折腾,越发燥热。


这到底是来度蜜月还是来渡劫的,真想把她按到墙上,然后狠狠地占有。


但现在只能靠自己疏解。


门外,苏妍靠着墙站了好一会儿,心跳才缓过劲。她的腿好软,脑子里闪过刚刚的画面,被他抱得浑身都没劲儿了。


竟隐隐有些期待他做点别的,为什么并不反感他的碰触,她这是怎么了?


身上的睡衣湿了不少,贴着身体很不舒服,于是从行李箱里找了件新的换上。


脸热,身上也热,苏妍打开窗户,吹了一阵冷风,舒服多了。关上窗户,一转头,看到周沉聿也出来了。


她还是不敢看他,只得垂下眼,拿起手机假装忙碌。刚刚真的太尴尬,冷风白吹了,脸好像又热起来了。


周沉聿瞥一眼她泛红的耳尖,什么都没说,走到外间的沙发,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苏妍见他又在加班,吁一口气。走到床的左边,掀开被子躺下。周沉聿会往右边躺,这下两人就是背对背,不会在滚到他怀里了。


她躺在被窝里酝酿睡意,但怎么可能睡得着。


算了!就把他当人体模特好了。但人体模特也都会穿衣服呀,哪里会像他□□。


天啊!


她内心咆哮,这双眼睛干脆扔了吧!


周沉聿处理了一封电子邮件,视线从电脑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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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床榻上。床上的人跟只蚯蚓一样,裹在被子里快拧成麻花了。


他笑了一下,干脆邮件也不回了,盯着她的方向看。


苏妍在被子里扭了一会,觉得热,便掀开被子透气。她下意识看向沙发,却不想正对上某人略带笑意的眼睛。


她怔住,然后又猛地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片刻后,她露出脑袋,发现他还在看自己。气愤难当:“你笑什么!”


“没什么。”


周沉聿敛住笑意,虽然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但还是忍住了想逗她的心思。


苏妍轻哼:“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


“是吗?”周沉聿表情淡淡。


要不是与她相处过五年,或许他会信她的话。


她觉得他多半是在心里取笑她的,她不能让他太得意。于是说:“你的又不大,比我见过的那些差远了。”


果然,周沉聿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合上电脑,起身朝她走去。


苏妍见他一步步靠近,心里警铃大作。不该激怒他的,听说男人都很在意这方面。


苏妍拽着被子,厉声道:“你想干嘛?”


“你觉得呢?”


他笑得很坏,坐到她旁边,俯身,慢慢靠近她。她的眼睛折射着灯影,莹莹颤动。


苏妍瞪大眼睛,见他越凑越近。她受不了了,头一偏,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声,像被羽毛挠了一下,耳蜗酥酥麻麻的。


周沉聿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闭眼。”


苏妍又倏然睁开眼,身体往旁边扭试图避开,却不想耳垂擦到他的唇,她再度火烧火燎。


他直起身:“不用紧张,只是想跟你说一句晚安。”


周沉聿绕到床的另一侧,关上灯躺好。


苏妍也卸下力气,两人就这样背对背躺着,熬了很久她才睡着。


几小时后,她被热醒了,怀里好像抱了一个暖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从后面抱着周沉聿。


她感受了一会儿,热量是从他身体散出的,源源不断传到她身上。


苏妍坐起来看他,他阖眼睡得很沉,脸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一副生病的样子。伸出手放在他额上摸了一下,很烫。


她轻喊:“周沉聿。”


床上的人睁开眼,喃声道:“嗯?”


“你身上好烫,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有点头痛。”他说着又闭上眼睡去。


头痛的话多半就是发烧了,这儿也没有温度计,都不知道他烧到多少度。


“你先别睡,要去看医生才行。”


“没关系,我睡一觉就会好。”


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好,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苏妍开始翻行李箱,发现并没有带什么退烧药。她不知道在国外看病的流程,只得给酒店前台打电话。


“你好。我朋友生病了,请问附近有能上门看病的诊所吗?”


“有的,我们可以给你提供电话。”


苏妍拿到电话号码,给诊所打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她介绍病情:“前两天受过刀伤,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今天一早起来发烧,头痛。”


电话挂断,她又去看周沉聿。他拢在被子里,咳了两声。


她坐到床边,隔着被子给他揉背:“你别着急,一会儿医生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