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陆生
好运被黄金选中当电影男主角的男艺人，有个寓意很好的艺名，陆生。
演艺之路一路上升。
他怀着美好的祈愿，花了两百块让天桥下的道士给了这个艺名后，果然如同道士所言，先是在大三的时候就被签进公司，后又在一众新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为爱冲锋】的男主角。
陆生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心里盘算着找个机会，回头再去找一次道士，算一下接下来的仕途。
陆生的经纪人见陆生心神不定，疑惑的拉了一把差点撞到玻璃门的陆生：“想什么呢，小心玻璃门。”
陆生的思绪被经纪人打断，他暂且甩掉脑袋里的盘算，询问起经纪人的后续安排。
“哥，合同签了要多久我才能进组啊？”
陆生的经纪人是圈里的老人，他很快就给了陆生一个大概的时间：“快的话一个月后左右你就能进组了。”
慢的话一两年都是常有的事。
剧组的组建往往并不顺利，资方就像是七月的天，说变脸就变脸，在钱没到剧组的账上前，一切都说不准。
陆生很兴奋。
还有一个月他就进组了。
他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开心。
进组后他就不再是素人，作为电影的男主角，剧组在宣传剧的时候，肯定也会顺带着宣传他。
陆生想起昨晚在社交平台上看到的女主角粉丝数和黄金的简历，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陆生经纪人的担忧没有变成现实，不过一个多月，陆生便收拾好行李包裹，连人带行李的来到了剧组包的酒店。
酒店是五星级酒店，陆生经纪人和陆生两人住一个双人间。
陆生现在还是个纯素人，连个助理都没有，平时干啥都是自己上手，倒也觉得还好。
陆生的经纪人却有点嫌弃，进屋转了一圈，让陆生好好的待在房间里休息，顺着工作群里的消息，找到了坐镇剧组的副导。
副导抬眼一看是陆生的经纪人，语气平平道：“有事？”
陆生经纪人：“怎么给我们安排双人间？”
陆生是男主角，哪怕是进组前是素人，男主角也该有男主角的配置，没有单人间就算了，两个人挤一个房间。
也就抠门的黄金干的出来这事。
副导早算到陆生会闹，可待遇这种东西说是看上面安排，实际还是看你的咖位大小。
面对陆生经纪人的询问，副导主动退让一步道：“这样，我给你开个单人间，你搬过去住，行了吧。”
陆生经纪人：...
“剧组穷的连两个单人间都开不起吗？”
陆生经纪人觉得这里面有鬼。
副导笑笑，轻声说：“经费有限嘛。”
陆生经纪人皱眉道：“把我的房间让给陆生住，我去住双人间。”
副导见此，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轻声把剧组的打算告诉陆生经纪人：“护的这么严啊，你怕啥呢，你就让他住双人间嘛。”
“你看你们，来的时候连个助理都没带，到时候我再派个助理过去照顾陆生，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嘛。”
副导总算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陆生经纪人死鱼眼道：“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你就是想在陆生身边安排个助理盯着？”
副导小熊摊手：“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噢。”
陆生经纪人继续死鱼眼。
副导辩解说：“我这也是为大家着想。”
“去年圈里发生的事你忘记了？陆生毕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你又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人身边盯着，我总得安排个人帮着陆生处理日常琐事吧。”
陆生经纪人：“得了吧，少说漂亮话，你要有这想法早点说出来不就行了。”
副导道：“哎呀，有些话说破了就不好听了嘛。”
陆生经纪人：“少废话，把酒店房卡给我。”
副导明白经纪人是同意的意思，当即道：“你先回去跟人陆生说一声，我等会儿就叫助理把房卡给你送过去。”
陆生经纪人回到双人间里，见陆生在收拾行李，搭话道：“行李都收拾好了？”
陆生回头一看是经纪人，立马笑道：“哥，都收拾好了，你睡眠浅，你睡里面这个床吧。”
经纪人正愁怎么跟陆生说这事呢，见陆生主动说到这茬，接话道：“不用，我找剧组那边又开了个房。”
他解释道：“我手里还有其他的艺人，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我跟剧组说了，让剧组派个助理来，等我不在的时候，助理也能照顾你。”
陆生这个清澈的大学生一听这话，真以为经纪人是对自己好，立马表忠心道：“谢谢哥，我在剧组里一定会好好拍戏的！”
经纪人笑道：“这有什么可谢的，等会儿助理就过来了，到时候我让他跟你住一起，平时你想让他办点什么事也方便。”
一听经纪人要走，陆生有点不安道：“我跟助理住？”
经纪人点头：“嗯，正好你也习惯习惯这种感觉。”
他笑着给陆生画饼：“以后这种日子不会少，周围动辄都是四五个助理，要是现在不适应好，以后可有的磨合了。”
陆生听明白经纪人的话了。
他的脸因为兴奋，慢慢的涨红起来。
身边围着四五个助理，那该是多大的明星才有的排场。
经纪人见自己的话把陆生忽悠住了，心下一松。
两人说话间，剧组的组里也到了。
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进门后特礼貌的跟里面的人鞠躬问好。
经纪人扫了一眼进门的助理，给两人介绍一番后，离开了房间。
陆生和助理待在房间里面面相觑，不过好在大家都是年轻人，没一会儿就热络起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剧组的事。
陆生好奇的询问助理：“你进过这么多组？”
助理点头：“运气好嘛，遇上好时候了。”
对于助理说的运气好这件事，陆生也十分赞同，他感觉自己能走到现在，其实也是有几分运道在的。
所以当助理说起这话，他赞同的附和道：“是啊，我也感觉运气挺重要的。”
助理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可不是，我要不是跟对了人，我早改行了。”
陆生疑惑道：“改行？”
助理点头：“我说是助理，其实就是在剧组打杂的，又不是核心的技术骨干，又没有人脉。”
“这两年圈里项目少，我认识的好多同行都因为没工作，转行去干别的了。”
娱乐圈这个行业跟古董这个行业其实是有点像的，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类型。
在剧组里的时候是工资高，但不在剧组的时候，纯粹就是吃自己。
像他这样有固定的团队还好，哪怕在家自己吃自己，他的上司黄金也会给缴纳五险一金，再发个百来块的生活费意思意思。
其他没团队的助理，说实话就跟三和大神没多大区别。
陆生根本就不了解剧组，如今听助理这么说，感叹道：“原来最近几年圈里这么不好混吗。”
助理点头：“很多项目拍到一半都停摆了。”
陆生看向助理：“我看这几年的影视票房还是很好的，都不知道这些。”
助理小声道：“看着热闹而已，这两年爆火的电影，其实掐来算去就那么几个，只不过足够爆足够火，所以显得一切欣欣向荣的样子。”
说到这里。
陆生小声的问助理：“那我们公司的楚越前辈，是怎么拿到那么多好项目的啊？”
助理听到这话，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陆生，轻声道：“不是好项目被楚哥拿了，是只有被楚哥看上的项目，才是好项目。”
陆生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助理囫囵道：“大家都这么说啊。”
陆生继续追问：“但是我看楚越好多项目的投资都很好啊。”
助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剧组里只是一个小人物啊。”
陆生遗憾的换了一个话题：“好羡慕楚越前辈啊，我听说他现在马上就要进组历史剧了。”
助理美滋滋道：“对呀，听说投资一个多亿呢。”
陆生瞪大眼睛：“一个亿？”
他现在拍的为爱冲锋，一共才一千万的投资呢。
助理没觉得这事有多大，见陆生这么震惊，解释说：“对啊。”
陆生喃喃道：“这得拿多少片酬啊。”
助理听见了陆生的话，小声笑道：“楚哥片酬其实很少的。”
陆生不信，他一个素人拍电影都能拿二十多万的片酬，楚越在这么大的项目里，肯定只会拿的更多。
助理解释道：“楚哥自从逆爱之后，进组拿的片酬其实都不高的，一部就两三百万的片酬。”
助理没说的是，楚越片酬确实不多，但是楚越在项目里有分成，这个分成比一般的小资本可多多了。
一部白龙传，楚越的各项分成就有两个多亿，更别说后续的因与果了。
问题是楚越还不投资，就老老实实把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这些钱生钱，一副马上就要从九位数涨到十位数的模样。
这两年过年，拜访楚越拜访的最殷勤的人不是各色资本和导演，而是银行员工。
隔三差五就往楚越家里送礼物，光不要钱的米油都能让楚越一别墅的人吃到明年去了。
阿姨们天天看着厨房里的米油都发愁，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啊。
可惜助理的未尽之语陆生不懂，刚从学校出来的他还以为楚越真的是慈善家，听了助理的话之后，一直感叹着原来楚越的片酬这么低。
助理但笑不语。
几日后，剧组的人员到齐，为爱冲锋草草的办完开机仪式，就开始了拍摄。
凌晨从片场下来的陆生，高高兴兴的用小号翻看自己的大号主页，眼瞧着自己死气沉沉的社交账号，因为电影开机以后，上涨到四位数的粉丝关注，心里乐开了花。
黄金的能量不低。
所以哪怕开机仪式草率的不行，连个狗仔都没请，但【为爱冲锋】的开机仪式现场图，还是传遍了整个网络。
狗仔们为了蹭流量，特意给黄金这个在圈外并不显名的导演，打上了楚越御用导演的名号，引起了很多网友和路人的关注。
大家都感觉挺莫名其妙的。
不是前段时间还说楚越要进组拍古装大片，怎么现在楚越的御用导演又开始拍电影了？
网友们被狗仔和营销号搞的一脸懵，要不是楚越的粉丝在评论区疯狂解释，大家真就要被狗仔和营销号忽悠的以为，楚越在拍为爱冲锋了。
给楚越的粉丝气的够呛，直接杀到黄金的社交平台开冲，要求黄金不许蹭楚越的流量。
黄金装死。
谢文谦看着网络上的纷纷扰扰，一个电话打过去把黄金骂的狗血淋头，骂完以后立马让华越和手下的人发了声明。
谢文谦看着网络上安静下来的楚越粉们骂骂咧咧道：“一点分寸都不知道，现在还蹭，真不怕引火烧身。”
黄金这操作就是在擦边，楚越虽然不介意黄金蹭流量，但黄金蹭的实在是太狠了，引发了楚越粉丝们的不满。
说明白一点。
黄金开始蹭点流量无所谓，楚越的粉丝也能理解。
大家都是华越的人，还合作过这么多次，现在你有项目，我作为朋友借点流量和热度给你完全没问题。
但你他妈要适量啊。
建组蹭完，官宣蹭，溜了楚越粉一两个月，完了开机仪式你他嘛还买热搜。
小月亮们现在才开冲，是真的已经忍到了仁至义尽。
挨骂的黄金放下电话后叹了口气，找来副导道：“后续的计划取消吧。”
副导闻言浑身轻松的说：“太好了。”
终于不用去干得罪楚哥的事了，也终于不用担心自己会替黄金背黑锅了，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
黄金啧一声，看向副导：“怎么？我叫你办事，你很不乐意啊？”
副导变如脸：“怎么会呢导，我这是替你高兴。”
黄金冷笑：“替我高兴什么？”
副导：“你想啊，你这下总算能好好拍戏，在剧组里发挥你的全部本事了，这还不是好事啊!”
不用再去操心宣传的事，因为再操心也没用，谢文谦不给黄金流量蹭了。
他可不是就只能老老实实拍戏了么。
黄金冷冷道：“这叫什么好事？”
电影最重要的是什么？演员的演技，剧本的剧情，老练的导演，还有就是电影的宣传。
黄金现在拍的这部电影有什么？演技是将就的，剧本是套路的，唯独导演还行。
短板这么多，黄金不得好好的用宣传补上。
副导说：“导，你要听真话吗？”
黄金抬手威胁道：“你还敢说假话？”
副导缩着脖子道：“我跟您说实话，你别动手啊。”
黄金冷哼：“说！”
副导小声道：“导，你是不是有点太看轻自己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副导小心打量着黄金的神情，继续说：“你是干导演的呀，宣传你本来就不在行，你怎么放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干，进组后去忙宣传的事去了？”
黄金脸色沉了下来，今日他听了副导的话，猛然发现，自己确实有点飘了。
他给自己和副导都倒了一杯茶，轻声道：“你继续说。”
副导看着面前的茶杯，开口说：“导，你知道我嘴笨，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黄金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面上的脸上还是那么的沉重。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说：“是我本末倒置了。”
副导沉默的干笑。
室内静默许久后，黄金长出一口气，一掌拍在副导肩上：“你说的对，我是导演，拍戏才是我的老本行。”
副导被拍的心里一跳，好在黄金后面的话还算像样，他松了一口气，给黄金递台阶：“嗨，主要是我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本该怎么拍了。”
黄金顺着台阶就下来了：“你这是经验不够，没事，明天我来拍。”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