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梦该醒了吗?【礼物加更】

普通的碎宝石其实并不值钱。

值钱的是凌越对宝石的剔透度和色彩饱和度,以及一点点的雕刻造型要求。

但是在向解雨辰提出需求的时候,凌越并未强行要求什么。

现在她已经一点点放低了要求,只要这些劣质的宝石和牛毛细针不要破坏了她的手镯,凑合一下也勉强能用。

总归这些针和宝石最后也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但解老板办事,从来就没有凑合二字。

他一看凌越手上那枚缠丝手镯,以及凌越浑身上下被富贵养出来的气质,自然不会贪图这点便宜。

送来的宝石除了材质上都选了上品宝石切割而成的碎宝石,每一颗小宝石上,甚至还做了些简单的雕刻造型。

雕的是一朵朵盛开的海棠花。

按照解雨辰的想法,既然凌越身上已经有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独属于他个人标识的腰包,再搭配海棠花造型的宝石暗器,才称得上搭配得宜。

他已经不想再去深究凌越的腰包从何而来了。

既然是另一个他目前还不记得的“解雨辰”送给她的,且看起来,凌越本人对此所代表的意义还完全不知情。

那只能说明另一个他自己在偷偷的、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

如何能迁怒不知情的凌越?

她只是太美好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凌越的,为何自己完全想不起来。

而凌越似乎也完全没有要和他相认,叙一叙旧事的意思。

凌越临时又送出一张香方,也是因为解雨辰办事,确实太厚道了。

牛毛细针的材质和冶炼工艺就不说了,宝石也细心地分成了几个小瓶子装着。

每个瓶子里都是不同颜色的宝石,一颗颗或粉或蓝或红或紫或绿的宝石雕刻成海棠花的模样,散落在透明的瓶子里,看起来分外可爱。

拿回家后,凌越迫不及待就回房间把牛毛细针淬上不同的毒药,戴着手套将之安装进缠丝镯后,又把宝石小心翼翼地嵌进去。

因为深知自己对色彩的搭配有问题,凌越也没搞什么花里胡哨的。

全部选择了同一种颜色。

粉色的海棠花宝石嵌在金枝缠绕的手镯上,顿时就让这枚缠丝手镯多了几分少女的可爱。

凌越心满意足地把手镯重新戴上,再看看还剩下的牛毛细针和小宝石,颇有种穷人乍富的膨胀感。

——真想现在就去杀几个人试试新填装的暗器!

晚上吃饭的时候,黑眼镜和张麒麟都看到了她手镯的变化。

黑眼镜问:“小阿越,你去哪定制的宝石?这么小还做造型。”

凌越脸上是肉眼可见地高兴,还特意转了转左手,晃动手镯道:“这是我给解老板做药的报酬,解老板真是个大方的好老板!”

黑眼镜露出感同身受的神色:“是啊,我都想给解老板打一百年的工。”

凌越瞥他:“解老板知道了不会高兴的。”

打一百年的工,岂不是代表着解老板七老八十了还得奋斗在老板的岗位上?

那着实有些凄惨。

张麒麟看着她手镯上的宝石,暗自记下嵌口的尺寸大小。

准备明天就去买一套玉琢师的工具,以后有时间就找宝石给凌越做些备用的小宝石存着。

当时间走到七月即将结束的时候,张麒麟告诉凌越:“时间到了。”

已经在京城这个小院里无所事事了小半个月的凌越心里忽地一跳,心底生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长白山。

青铜门。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奔向它所在的方向了。

感受却已经与第一次纯然的紧张兴奋期待有所不同。

因为凌越知道,那里等待她的,或许并非回家的路。

面对凌越和张麒麟的离开,黑眼镜难得沉默了许久,而后才故作洒脱地表示:“瞎子就不送你们啦,还是赚钱更重要。”

说话的时候,墨镜下的眸子却是看着凌越的。

或许他也有一点暗自生出的期待。

期待凌越能说点什么。

可惜凌越什么都没说。

她甚至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多看他一眼。

黑眼镜自嘲一笑。

其实早该知道的。

“你要去一趟吴州吗?”凌越问张麒麟。

他应该是要去的。

但凌越忽然有些不想见到吳邪。

或许是因为觉得去长白山之前见到吳邪会很邪门儿?

或许是因为太过相似的场景,会勾起凌越心底潜藏着的对无邪的牵挂。

也或许是因为知道吳邪即将独自面对未来艰难痛苦的十年,而生出了不忍心的情绪。

凌越也说不清。

张麒麟想了想,默默点头。

他总是要去跟吳邪告别的。

自持和吳邪没有多少牵扯的凌越笑了笑:“那我在长白山等你。”

张麒麟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凌越会选择和他分开。

可凌越已经做出了决定,没有特殊原因,她是不会更改的。

凌越甚至比张麒麟还要先离开,带着一个包,比来时更加安静,消失在一个晨起的时间里。

在她离开后,黑眼镜和张麒麟都打开了房门,或站或倚在门口,看着重新闭合的小院大门,都没吭声。

半个月如普通人一样共同生活的温馨恬淡,被凌越毫不留恋地抛在了身后。

黑眼镜看着院子上空还拉着的遮阳网,以及摆在遮阳网下面的三张躺椅,忽然叹了口气。

梦该醒了吗?

张麒麟沉默了片刻,也转身进屋,背上自己的包。

回头看了黑眼镜一眼,也趁着晨光熹微,离开了这个小院。

小院又恢复了它该有的冷清寂静。

黑眼镜倚在门框上站了很久,仿佛就这样睡着了似的。

直到太阳都出来了,黑眼镜才动了动僵麻的身体,轻轻“啧”了一声,认命地把躺椅都搬进房间里。

又找了梯子爬上去,把遮阳网拆了。

做完了这些,他又拎了一桶水出来,怼着院子里那棵要死不活的小树苗就是一顿灌。

也不管它会不会被灌死,倒完了水就算完事儿。

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黑眼镜把桶往旁边一丢,自言自语:“京城这么热,小爷得找个凉快的地方避避暑。”

说罢,回屋就拎着个包也跑了。

有些美梦得追着跑,才能有机会接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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