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败走

大概发生了很惨烈的战斗。

周边的建筑物只剩下断壁残垣，就像是在电影中看到的战地遗址一般——

不对，大概就是看电影吧。

目之所及全是黑与白的组合，所有的一切莫名失去了色彩。

无论走到哪里，在数以万计的人形黑炭之中，活着的人只剩下我自己。

持续漫无目的的行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颜色。

像是地狱一样的场景。

仔细回想，比地狱还要可怕。

因为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因此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道多久。

然而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在尖锐没有规则，不断生长的石块中，看到了五颜六色的大片花田。

“凡人的君王总是贪恋权势、贪恋力量，将非人之物妄称为自己的所有物。

——他们最终也都因为自身的傲慢和贪婪付出代价。”

“我们决定选择你，并非迫于形式，而是意志。”

“世界的意志。”

————

“————”

声音停止了。

从头顶上滑落的银光，让黑与白的世界找回一瞬间虚假的色彩。

回过神来，霜星已经和塔露拉开始战斗。

不知道怎么回事，炙热的火焰击穿了冰层，在夜空中画出凄美的弧线，朝着我袭来。

因为还沉溺在刚才的幻觉中，没能快速做出反应。

回过神来，整个身体已经被一脚踹飞出去。

景色不断流动。用来做落地缓冲的冰块不停冲撞着背部，让我不至于因为高差而摔碎内脏。

连这种事都想好了，该说不愧是霜星吗？

就这样在冰面上摔了几次后，我重新回到地面，像没事人那样站了起来。

“嘶——”

能感知到其他人投来略带恐惧的视线。但只要回想起我刚刚表演了什么场景，这似乎又是理所当然的。所在地已经和二人拉开十几米。

再度用火焰激活脚下的混凝土废墟制作屏障，塔露拉的视线跟随过来。

四目相接的瞬间，她表现出肉眼可见的失望。

“果然还是不行吗？”

换做一般人，应该听不见这种程度的呢喃。

但我确实清晰感受到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是因为她刚刚卡进程序的bug里去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坐下来好好和对方讨论一下这种危险的技术。

只是——

“你在看哪里？”

火花再度爆开。

在令人眩目的红白光芒中，岩浆编织的壁障被粉碎，霜星的剑刃擦除了属于塔露拉耳畔的一缕银发。

为了保住性命只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塔露拉只能向后撤退，反射性予以回击。

“————”

距离重新被拉开了。

被击飞的霜星，和挥舞长剑的塔露拉，彼此都露出纠结痛苦的表情。

那是当然的。

双方都没有留手。

倒不如说刚刚的攻防战给二人的负担都很大，两人静静互相凝视。

知道霜星快要逼近极限，我快步跑到少女身旁。

这期间陆续有整合运动成员蠢蠢欲动，但都被塔露拉用眼神制止了。

面对僵局，丢弃融化的短刀，霜星稍微犹豫了一下。

“你做了什么？”她呼出白色的烟雾，问。

“只是浅浅尝试了下。”塔露拉努力地笑了笑，补充：“如你所见失败了。”

说完她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回到众人之中。

不同种族的感染者一口气将她簇拥起来。

确认过眼神后，塔露拉留下“下次再见”的告别，带着所有人回到了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

就像来时那样。